“难道……她是想……”尹屏茹感觉难以置信,“先不说世子是不是她亲生,单就这次出征,便是本朝少有的攘外之战,无论是为了大齐的疆土,亦或边境的百姓,势必都不能轻易言败,她如何能为了一己之私……”
“如何不能?”陆亦铎面露不屑,“漠北事关重大,但毕竟不是危急的守卫之战,京城安稳,疆土也暂时无忧,什么长远的事宜,远非这些争权夺势之人所虑。既然只是去免除后患,那输赢又有何妨?这次世子输了,换了他们的人再去赢回来,岂不是更好?什么百姓的疾苦,士兵的伤亡,又何足为虑?”
说道后面,陆亦铎已经难掩怒气。
尹屏茹同样愤然,但又仍有疑虑:“只是不知道,她所说那些关于世子的事,是不是真的?”
“不管真假,都不是漠北战局变化能够左右的!”陆亦铎长叹了一口气,方才继续说道:“世子若是凯旋归朝,后续如何我不敢保证,但若是世子真的战死沙场,那清容的日子一定不会好过。吴夫人的那些‘保证’纯属无稽之谈!如果她的目的真像咱们猜测的那般,既然世子都成了她的眼中钉,清容的地位哪里还有可能保全?”
尹屏茹认真点着头。
吴夫人的话,她仔细掂量了一整天,心中早已逐渐清明,只不过“平妻、贺清宛”这些字眼,对她的刺激着实不是一般的大,方才有些乱了心智。
此刻听了陆亦铎的说法,心中安稳不少。
“你回她的话,说得极好。一切等到世子回京之后再说!”陆亦铎很是严肃,“以我所见,若说靖远侯世子是个朝秦暮楚的人,我不大相信。退一万步讲,就算真有这种可能,陆府也是清容坚定的后盾。成阳公主府能答应的事,不代表咱们就也会答应!”
尹屏茹心中一暖,甚至都忘了再点头。
陆亦铎的话,让她无比感动。
那些身份地位之论,并不能打动她分毫。无论如何,让陆清容守一辈子寡,都不是一个好的归宿。
若真是有了这个万一,蒋轩不是值得托付终身之人,让陆清容步了自己的后尘……大不了让她也把自己的路再走上一变,总好过汲汲营营最后只得了那些虚名!
陆亦铎和尹屏茹的想法极其一致。
吴夫人一定没有料到,她自己信心百倍的攻心之策,竟是连一个晚上都没能挺过去。
倒是榆院之中,陆清容始终踏实不下来了。
自从早晨送走了蒋轩,她无论是看账本还是翻书,都有些心不在焉的。拿来绣筐想给他绣帕子,都差点扎花了自己的手。
眼看天色渐晚,她更是越来越不习惯。
独自躺在里间的花梨木拔步床上,透过屏风看着外间的微弱灯光,总觉得内室不过少了个人,竟然变得如此空旷起来。最后一个人坚持到子时,还是破天荒地喊了绿竹在外间值夜,方才浅浅睡去……
第二日一早,顶着一对大黑眼圈的陆清容,正愁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打发时间,便有事情找上门了。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