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吉士是他自己弃考的,自然没能进入翰林院。而先帝决定派人去漠北替换武定侯世子那次。他信心满满地去请战,最终连个副将都没当上。
如今新皇登基。本以为高低总能有个安排了,却不想,一众官员的任命尘埃落定过后,还是没他什么事。
圣心难测,他也只好继续等了。
陆清容并不为他操心。
以江凌的性子,这种悠然在家里做学问的日子,说不定才真正是投其所好……
陆清容担心的,是蒋轩。
靖远侯早已入土为安,而蒋轩袭爵的事,却迟迟没有定论。
据她所知,礼部出于各种考量,很早就把这事报了上去,但送到皇上面前,反而没了下文……
这爵位本身,无论是蒋轩亦或陆清容,都并不在意。
只是皇上的态度,让陆清容感到有些忐忑。
该不会是自己和蒋轩在传位一事上参与太多,犯了什么忌讳……
陆清容怎么想的,就怎么跟蒋轩说了。
最终只换来蒋轩好一番哈哈大笑,随后安慰的话语,虽十分婉转,但意思还是说她想太多了。
陆清容并不生气,反而认真思量起来,是否自己在怀孕之后,真的有点容易胡思乱想……
故而这一次,听说皇长孙的事,她淡定得很。
傍晚时分,内室的外间,陆清容和蒋轩分坐在沉香木罗汉床的两端,各自捧着手中的青釉茶杯。
二人皆是一派从容,仿佛聊着再寻常不过的事。
“皇长孙去漠北,究竟是要做什么?”陆清容问道。
“这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了!”蒋轩无奈一笑,“总不会是去帮着蒋轲打番蒙人吧?”
“不是帮着蒋轲……那就是要帮着别人了……”陆清容轻声道,“倘若他真的投靠了番蒙人,无论最终欲意何为,都终将会变成蒋轲的大麻烦。大齐皇室身处敌营,让他怎么能放手破敌?就算皇上下令无需考虑皇长孙的安全,恐怕也仍会让他束手束脚……”
“还真被你猜中了!”蒋轩告诉她,“皇上最担心的就是这个,已经第一时间派人去传令,说明皇长孙是私自离京,着前线众将不用顾忌他半分……只不过,能有多大作用就说不准了。毕竟,谁也不愿意当那个亲手害死皇长孙的人。”
陆清容只能叹息。
纵然他们对蒋轲去漠北抢功的事再不齿,也不希望大齐在面对番蒙人的战场上落了下风。
蒋轩见她沉默良久,立刻又道:“不过,这次也算有因祸得福的事!”
“什么事?”陆清容懒洋洋地问道。
“皇上今日还下令,要整肃超纲,明镜当台,着手彻查往年旧案。但凡有存疑的案子,朝臣皆可列举,皇上会酌情安排重查。”
“这么大的动静?”陆清容当即来了精神,“先帝才刚驾崩,年号都还没改!现在就要给旧案翻案,难道皇上就不担心……”
“此一时彼一时。”蒋轩低声解释道,“这一切,也要从先太子妃的‘自缢’说起。原本为了皇家的体面,皇上没打算深究此事。但是皇长孙这一逃走,皇上也不得不改了主意……”
“既然要彻查,总不能只查东宫。”蒋轩实话实说。
只不过,他们谁都没想到,这一彻查,险些有些失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