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说这话的声音不像,但语气却像极了凌隽。
“冯先生……”
“你应该叫我表哥,虽然我身份和外貌都和你有差距,但我毕竟叫你妈妈叫姑姑。”冯永铭说。
“表哥。”我只好叫了一声。
我心里奇怪,他为什么喜欢我叫他表哥呢?人家是天上掉下个林妹妹,我这是天上掉下个丑表哥了。
下山的路上,冯永铭再没有说过一句话。
我不断地对他说谢谢,但他什么也没有说,他和我们走路也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架势。完全没有了刚才在山上帮忙时的热心样子。
“表哥,你其实很像我的丈夫……”
这话一说出来我就觉得不妥,于是赶紧更正:“从背影看,你的身材和我丈夫真的很像。”
“是啊,我也觉得他像隽哥,简直像极了。”邹兴也在旁边说。
“你也觉得像?”我问邹兴。
“我还没有走近的时候,看到他和周进尺他们交手,我还以为就是隽哥呢。”邹兴说。
“你们说的隽哥是谁?是表妹夫吗?”冯永铭问。
“是的,他是我丈夫,他叫凌隽。”我说。
“那他现在去哪里了?”冯永铭问。
我顿时黯然,“他……失踪了,被人害得失踪了,刚才在山上的那个混蛋就是参与害他的人之一。”
“失踪了还是死了?”冯永铭问。
“是失踪了,我相信他没死。”我说。
“你凭什么认为他没死呢?”冯永铭又问。
“感觉,我觉得他就在我的身边。”我说。
“感觉是最靠不住的东西,要是感觉都靠得住,那还需要科学干什么?我还感觉自己是美国总统呢,但我事实上并不是。”冯永铭说。
他这话说得真不客气,我听了也有些不爽,心想也只是说你身材像而已,就你那相貌,和凌隽相比,相差的又岂止是十万八千里,说你像凌隽,那是抬举你了。
虽然心里不爽,但人家今天毕竟是帮了我的忙,我也不好说什么难听的话,只是笑了笑,大家又都沉默起来。
到了山脚,冯永铭径直走向他的车,一辆老式的破旧吉普,是那种已经停产的旧款,我都怀疑他就是从车辆报废厂收购来的破铜烂铁,这样的车,能开么?
“表哥,要不我们一起吃个饭?”我说。
“不了,我还有事。”冯永铭说。
“你今天到这里来,是……来烧香的?”我问。
“我妈生病了,我替她来还愿,怎么?难道你怀疑你我是专门来帮你打架的?”他说。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有些尴尬。
“以后出门小心一点,这个社会坏人那么多,像这样离市区远的地方,还是少来为妙了。”他说。
我点了点头:“今天的事,谢谢你了。”
他没有回答,径直上车,然后关上了车门。
他那破玩意儿发动机的声音很大,虽然外形看起来破,但似乎提速却并不慢,眨眼功夫,他的车已不见影了。
“太太,这真是你表哥?他长得比我还丑。”邹兴说话是真没水平,直接就说人家丑了,要是冯永铭听见,怕又引得一番斗殴了。
“人家帮了大忙,你怎么这样说话呢,今天要不是他,我要被周进尺那个混蛋打死了。”我说。
邹兴有些不好意思:“我只是觉得,太太你长得这么漂亮,怎么可能会有长得这么丑陋的表哥。”
“你还说!他就是我表哥怎么了?不过我之前确实没见过他,我第一次见他,是在我妈的葬礼上,当时我看他的身形,还以为他是凌隽呢。”我说。
“他的身材真是像极了隽哥,有时候说话的口气也像,但隽哥不可能像他这么丑。”邹兴说。
“都说了不要说人家丑了!”我骂道。
邹兴赶紧闭嘴,打开车门,让我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