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肩膀上溢出的黑褐色粘稠血液,我的脑袋有些发懵。与丧尸打了这么多次的交道,让我深深地明白,一旦伤口流出这种血液,究竟是代表了什么。
“我……我被感染了?”脑袋一片空白,我实在想不起来,我究竟是什么时候受的伤。
满车的人,都在凝视我的肩膀,眼里那一丝不忍与隐藏不住的恐惧,被我看在眼里,乱在心中。
一种被人遗弃的感觉,涌上心头,我终于有些理解当时邓芸的感受了。
“不,应该不是,我这是杀丧尸溅上的,一定是这样!”惊恐地安慰着自己,我一把扯开衣领。
可是,一处不断淌血的伤口映入眼帘,令我满心绝望!
王忠辉犹豫了一下,对我道:“那个,其实人在激动、愤怒的时候,对疼痛的感应是很不灵敏的。像我每次生气打架的时候,也都没感觉,非得事后才会发现自己受了一身的伤。”
我沉默,无言以对,王忠辉的言外之意,我听得懂,而他所说的,我又何尝不知道?
只是,这种伤就代表了死亡,我哪里能够那么坦然地去面对?
郭志强叹了口气,递了一根烟过来。
我犹豫几秒,接过后点燃,深深地吸了几口,方才稍微平复了一下心绪。
几个小伙伴欲言又止,小咪泪眼婆娑地看着我,几个人眼里的那抹关心,总算是让我的内心,感觉到了几分温暖。
不想让大家再沉浸于这种气氛当中,我深吸口气,故作潇洒地摆手道:“没事,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能多活了这么多天,我也该知足了。”
可是颤抖的声音,却出卖了我的内心,我是真的不想死!更不想在死后,变成那种吃人的怪物啊!
杨涵韵咬了咬牙,而后靠了过来,指着我的肩膀道:“那个,要不然我先替你抱扎一下吧,不然任由血液这样子流,也不是个办法。”
我颓然地摇了摇头,说:“不用了,伤口都被感染,包扎与不包扎又有什么区别?”
只是郭志强让我停车,由他来开,并对我道:“不管怎样,你先把伤口包扎一下再说吧。只要你还没尸变,我们就不会抛弃你。”
我有些意外与惊喜,毕竟之前邓芸的下场摆在那里,我还真以为大家会在半路,就把我给丢下。
许是看穿了我的心思,郭志强摇头:“之前抛下邓芸,是逼不得已,现在我们暂时还算安全,就算你真的尸变,我们也有精力与机会去做出反应。”
我点头表示明白,停了车后,换到后座上,脱下上衣,请杨涵韵为我处理伤口。
杨涵韵从随身的一个双肩小背包里取出了一些纱布、镊子、小瓶等物。
我很诧异,问说:“涵韵,你包里怎么会有这些东西?”
小咪笑了笑,自豪地告诉我:“我妹妹可是学医的哦,省医科大学的高材生呢,今年大三,从小她就梦想着当医生,所以包里总是会带着一些基础的医疗用品。”
我点头,心中却在苦笑,队里有个勉强算是医生的人存在,可对于尸毒,她肯定也是无能为力吧。
熟练地扭开一个蓝色小瓶子,杨涵韵用镊子从里面夹取了一颗酒精棉球,放在我伤口上擦了几下,一阵剧痛让我额头的冷汗都冒了出来!
“咦?”可是杨涵韵突然发出了惊异的声音。
“怎么了?”我心里一个咯噔,以为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儿。
“你这不是咬伤或者是抓伤的痕迹啊!”指着我被清理干净的伤口,杨涵韵说道。
我一愣,不是抓伤和咬伤?那不然是什么?
低头一瞥之下,我立刻就一拍自己的脑门,嘴里喊道:“我想起来了,你们还记不记得?之前咱们从强哥他们公司逃出来的时候,有一颗子弹击穿了挡风玻璃,在我肩膀上擦了一下,这就是那个伤口啊!可是那都是昨天的事儿了,就算今天我用力过度,撕裂了伤口,可也不至于出现了感染的迹象啊。”
杨涵韵也皱着眉,我很期待她能说出我这不是被感染的话语。
可最终,她对我道:“我想可能是那颗子弹曾击穿了哪只丧尸的身体,穿透了之后,自然而然地附带上了尸毒。哦,我也不知道那究竟是病毒、细菌还是寄生原虫,总之咱们就先称它为尸毒吧。而在把你给伤了之后,尸毒就传到了你身上,并且这种尸毒是有潜伏期的,经过一夜的潜伏之后,才在今天突然爆发。”
小咪在旁边点头,拍着手掌,说:“哇,果然还是我妹妹最棒了,这都能被你给猜出来!快过来,姐姐我赏你一个吻!”
我满脑门的黑线,本来满心的痛苦跟绝望,也都被小咪这没心没肺的一句话给弄得哭笑不得。
杨涵韵很无奈地推开小咪,默默地取出止血纱布,想要给我包扎止血。
只是到了现在,貌似真没有包扎的必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