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娟气苦道:“她毁了我,我也不想活了!我跟她拼了命就是!”
邵元节拉住她苦苦相劝,杜娟心中也知自已是在气头上,说话做事都很鲁莽,才渐渐止住了冲动。
杜娟恶狠狠的说:“我有朝一日也要毁了岑珂的容!”
邵元节轻轻叹息几声,忽然说道:“我有些话想跟你说,你不要见怪……”
杜娟一怔,说道:“你想说就说吧,我什么都无所谓了!”
邵元节道:“我知道你们女人很注重自已的容貌,但我说句真心话……”
杜娟见他欲言又止,催道:“你说吧,我不会怪你,我又不会赖上你……”一语未完,便流下泪来!
邵元节见她又伤心了,忙好言安慰。
杜娟止住了哭泣,说道:“你刚才想说什么,你说呀……”
邵元节呼了一口气,说道:“我在等你时,就反复想过了,只要你这次能平平安安回来,无论发生了什么情况,我都想同你回辰州后成亲……不知你肯不肯嫁给我……”
杜娟珠泪欲滴,说道:“你不用哄我开心,我现在毁容了,我也不想赖上你,我们本来就不般配,也许这是天意吧……我们以后还是师徒相称吧……”
邵元节有些激动的道:“好吧,就依你的话——你说自已是毁容了吧,但我真的毫不介意的!你见过自已的亲人毁了容就用不同的态度对待她了么?就算没有这种事,再美的女人也会变老啊,难道自已的媳妇变老了就用不同的态度对待她么?”
杜娟咬着嘴唇不说话,邵元节又道:“你这点伤痕算什么,在我眼中你还是你!我对你没有半分改变心意!别说你只是有一块小伤痕,就是你……”
杜娟拼命忍住不流泪,邵元节口气稍稍缓和了些说道:“你比我想像中的情况要好多了,更可怕的情况我都设想过——我那时就想,要是你受了很大的伤……我也会养你一辈子,对你好一辈子的!”
邵元节说到动情处,也不由眼圈微微湿润了,哽声道:“你在我心中就是我最亲的亲人,你无论变成怎样了,我都不会改变对你的心意的……”
杜娟听了这些深情的话,双手捂住脸哭了起来。
邵元节当着陶仲文的面也不好有什么亲热的举动,便轻轻抚住她耸动的肩头,说道:“只要你不嫌弃我,我们成亲吧……”
杜娟转过身来,靠在他肩头上嘤嘤抽泣。
邵元节心如刀绞,苦笑道:“其实我一直认为自已配不上你,所以才不敢向你求亲,但是现在你暂时不能回巫蛊门了,——你和我去我家乡的话,我们如果再这么不明不白相处下去,对你也不公平,所以我才想同你成亲,我们以后就可以明正言顺的在一起了。你明白我的意思么……”
杜娟脸埋在他肩上,泣声道:“我现在这样了,你同我成亲你就不怕别人笑话你么……”
邵元节鼻子一酸,很认真的道:“你在我心中永远是最美的女人,有了你,我一生都知足了,真的,我绝对没有骗你!请你相信我说的是真心话!”
杜娟道:“你不要后悔!”
邵元节道:“我从前已经说过了——我永远不会后悔能和你在一起!”
杜娟泪如雨下。邵元节也不由热泪盈眶……
邵元节在杜娟心情平复后,便带着她和陶仲文又坐在渡口乱石上,二人看着江水,久久没有说话。陶促文仍然乖觉地自已一个人到江边拾好看的鹅卵石玩耍。
不觉已是中午时分。渡头处又来了许多赶船的客人。
邵元节和杜娟带着陶仲文上了船,邵元节坐在中间,杜娟和陶仲文分别依偎在他一边。一路上都是邵元节在说话,杜娟只是默默无言。邵元节谈到了办亲事的一些细节,杜娟心中又喜又悲。
看着江水浩荡东流,两岸青山不住向后倒退。离泸溪已经越来越远了,邵元节想起这次到泸溪来与杜娟由相识到相恋的种种难忘的经历,心中感慨万千。
移时,客船已越过数重山岭,云散日朗,两岸泉声山色,往复创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