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票的。”女人却腼腆的从口袋掏出一张纸片。
段林看的仔细女人的座位确实是这节车厢这个座位。
“抱歉原来是那位老先生坐错了……”不过也可能是下车了这样就可以解释为什么这么久对方也没有回来的这件事。
忽然─
“年轻人你在说什么?不想让人坐也不能说谎啊那个座位明明一直都是空着的。”坐在段林旁边的男人却忽然开口一句话段林登时楞住。
男人说完便不再看段林完全不懂对方在说什么的女子只是松了口气轻轻的把孩子安置在自己膝盖上。
目光对上对面一脸坦然的沐紫段林终于明白了沐紫刚才那番话的意思。
忽然想起了什么段林匆忙冲向厕所厕所的门被锁上了段林抬起手便要敲门就在这个时候里面却怒气冲冲出来一名女子。
不等段林说话那女人便一副受惊的样子叫嚷起来:“列车长在哪里?厕所里有变态啊!就在刚才……我上厕所的时候隔壁先是有人敲墙然后又忽然从下面的隔板伸出一只手来……真是变态!你们能不能管管?
“列车长在哪里?列车长……”
女人的声音渐行渐远段林的嘴巴张了张却没说出话。
盯着女人刚刚出来的厕所段林彻底呆住了。
谢家荣站在厕所内狠狠的跺了一下脚。
“妈的!那个臭小子很精明啊!居然先让老子进来……”
厕所里因为自己意图被识破而暴怒的谢家荣是做没本生意的说穿了就是小偷。
大街上的生意越来越不好做谢家荣于是将脑子动到了火车上─夜晚的慢车听起来就是下手的好地方。
怀着这样的心思谢家荣买到了今天这趟车的车票。一上车他就盯上了那个小子呆乎乎的一看就像是没尝过人间疾苦的学生这个时间坐车的学生多半是因为开学开学的时候学生是最有钱的就算没带要缴的学费起码也会多在身上放点零用钱。
那个小子一上车就开始睡觉的表现让谢家荣更加放心。如此缺乏警惕性的人看起来很是瘦弱……就算偷的不成勒索也可以吧?
怀着这个念头谢家荣跟上了段林。
蹲在马桶上谢家荣点了一根烟开始思考:接下来应该怎么办呢?那个看起来傻乎乎的年轻人似乎已经有所警觉了换一个对象么?要去前面的车厢么?
谢家荣想着忽然听到旁边的厕所传来喀嚓一声─锁门的声音隔壁有人进来了。
努力竖起耳朵穿过火车运转的轰隆声谢家荣听着隔壁的声音“咚”的一声那是对方放下了什么东西的声音。
谢家荣现几乎能听到自己心脏怦怦跳动的声音!
怎么没有想到这个呢?怎么才现呢?
这次列车的厕所和其他的火车上有所不同一般火车上的厕所是面对面设计的或者一面有另一面是洗手台。
可是这次火车上的厕所却是并排摆放的两间厕所之间用木板隔开大概是为了节省空间;两间厕所是共用中间的一盏灯泡和排气扇的所以厕所间的隔板离天花板有一段距离离地面也有十五公分左右的高度。
人们坐火车的时候出于安全考量会将贵重的东西随身携带上厕所的时候当然也会多半带在身上而这里的厕所却没有挂东西的挂钩人们只能选择拿着自己的随身物品或者……
像隔壁那个人那样放在地上。
或许是个机会!谢家荣想着飞快的提上裤子然后尽量俯身向下向隔壁看去。
对面是一个男人他可以看到一双男人的脚鞋子擦的黑亮看起来很考究……不过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男人的手提箱!
谢家荣看真切了在男人的脚边放着一个看起来就很高级的手提箱!
太棒了!这种东西完全可以从隔板下方的空隙通过啊!
谢家荣心脏怦怦跳着这是个机会!只要自己伸手从下面那么一勾那个东西就是自己的了然后拿着东西从厕所里赶紧逃走……
正勾勒着美事忽然谢家荣现手提箱的主人的裤子动了动那人似乎是要起身了。糟糕!自己还什么也没干呢怎么才能让他暂时留在厕所?
看了看厕所隔板上面的空间谢家荣忽然有了一个主意。
用力敲了敲隔板谢家荣稍提声音:“隔壁的借一点卫生纸好吗?”
隔板下谢家荣现对方慢慢站起了身口里含了一口唾沫不敢咽下谢家荣焦急的等待着对方的下一个动作。对方站了起来没有拿那个手提箱然后……
隔板先是回应式的被轻轻敲了敲接下来从隔板上方伸出来了一只男人的手。
那是一只苍老的手骨节粗大中指上还戴了一枚很大的碧玉戒指。那只手此刻正拿了一卷卫生纸递向自己这边……
哇塞!那戒指也是很值钱的样子要是能拿过来……贪婪的念头一闪而过谢家荣立刻收回了心思还是眼前的东西更要紧!
没有站起来去拿老人手上的卫生纸谢家荣飞快的从隔板下方伸手过去轻轻一带那个手提箱便被拨拉到了自己这边不敢久留谢家荣抱了手提箱之后立刻打开厕所门出去!
提着这个和自己衣着完全不搭配的手提箱谢家荣觉得自己仿佛提了一枚不定时的炸弹。
明明没有人打量自己可是谢家荣却总觉得有人已经在注意自己和这手提箱之间的不协调。这就是所谓的做贼心虚么?
看了眼时间九点四十五分距离下一站应该还有二十来分钟等火车一停自己就下车管他手提箱的主人有没有找自己给他来一个死无对证!
谢家荣的手指深深嵌入了柔软皮制的手提箱内。
对了!还没有看这里面的东西呢光顾着盘算怎么逃走怎么把最重要的检验“成果”这件事给忘了呢?
慌乱的扫了一眼自己随便跑进来的车厢谢家荣看到一个没人的座位就坐了上去嘴角露出一抹情不自禁的笑容谢家荣开始认真对付手提箱的锁。
妈的!居然是密码锁!久开不开谢家荣心虚的看了眼四周觉对面的人都在假寐才敢继续撬锁。“喀嚓”一声谢家荣心里暗喜吐了口气这才装作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将箱子缓缓打开……
里面的东西让谢家荣皱紧了眉头。这是什么东西?!
谢家荣看着此刻被自己拿在手上的东西:那是一张约莫十二乘十五吋的黑白照片是一名老年男子的大头照相片里面的老人面容严肃仿佛正在怒视拿照片的人。
看到这儿谢家荣拿相框的手忍不住抖了一下。
“是你父亲?”对面忽然传来一声问话。
仿佛被什么扎了一下谢家荣慌忙抬头。
问话的是正坐在自己对面的男子原本假寐的男子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此刻正在颇为同情的看着自己。
“请节哀啊啊!我不是故意的我一开始看到你拿着手提箱的动作非常遮掩原本怀疑你是小偷……啊!对不起!我说得是不是很失礼啊?我的职业病而已忘了告诉你我是员警虽然目前在休假中……
“哎?你别走啊?哎?算了您慢走啊真是对不起了啊!”
男子淅沥哗啦说了一大通话这些话引起了谢家荣心里最大的恐慌终于不等男人说完谢家荣僵硬的抱起手提箱迅的离开了这个座位。
“真是个孝顺的儿子火车上还抱着父亲的遗像啊……”坐在座位上自称员警的男子看着谢家荣的背影喃喃的感慨着拉了拉半盖在自己身上的外套。
谢家荣跌跌撞撞的在并不宽敞的车厢过道内奔跑着。
该死!怎么到处都有条子?那家伙的职业本能还真是该死的准!还有就是这个包!怎么会放一个好像遗像一样的相框在里面?正常人会这么做么?抢了半天自己居然抢了一张遗照!
是的遗照。行走时谢家荣对这个手提箱做了一次更深入的搜查里面除了这个相框以外还有一段黑色的布段……就像祭奠时候的那种……
整个手提箱除了这些以外再无他物这个认知让谢家荣感到无比沮丧。
“呸!”用力啐了一口谢家荣将那个手提箱随手扔到了一个没人的座位上。
“小姐我知道碰到那种事情感觉很糟糕可是……我们这里只有一间厕所啊。您刚才说的那种事情根本不可能……”男人无奈的说着。
“可是我明明─”女人不依不饶。
段林脸色苍白的看着眼前纠缠的一对男女。
女人是刚才声称自己在厕所内遇见色狼的女人男人是被女人不知从哪里拉来的穿著制服的乘务员。
“怎么可能?我明明……喂!你给我作证啊!”女人不敢相信的看着角落里的厕所忽然拉住了旁边的段林。“喂!你从刚才就在这里吧?你看到我从那间厕所出来的对吧?喂!喂!你怎么不说话……”
女人的声音嘈杂在耳边段林感到脑袋里有无数只麻雀在叫。
乘务员无奈的对自己笑了笑似乎在安慰自己碰到如此无法理喻的女人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只有段林知道那女人说的话是真的─这里原本有两间厕所!
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似乎是在自己跑过来那女人冲出厕所的一剎那……厕所赫然……只剩下了一间?
原本通向十五车厢的门什么时候变成了封死的?
封死的车厢提醒段林自己现在位于最末一节车厢─十四车厢。可是哪里不对劲了呢?自己明明是从对面那节车厢过来的啊!哪里不对劲了呢?
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