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这些汉子们微微点了下头,刘辩对他们说道:“兄弟们且去歇着,换上干爽衣衫,莫要着了风寒。元福带两个兄弟留下,其他人先去吧。”
他这么一说,所有的汉子才齐齐抱拳应了一声,跟着那两个朱儁家的家仆向外院一排相对低矮的房间走了过去,在刘辩的身旁只余下了周仓和先前跟周仓一同来叫门的两个汉子。
汉子们离开之后,另两名家仆躬着身子,其中一人对刘辩等人做了个请的手势说道:“大司农正在后院等候客人,客人请随我二人前来!”
看了那两个家仆一眼,刘辩昂挺胸,带着唐姬和周仓等人,径直朝着朱儁家的后院走去。那两个家仆不敢走在刘辩的前面,只是分为一左一右在侧旁跟着,给他们带路。
进了后院,在两名家仆的引领下,刘辩等人上了一条漆刷着朱红油漆的木质回廊,朝着回廊尽头走了过去。
回廊底部是架起的隔层,脚板踩在上面,会出一阵“空空”的回响。浑身湿透的刘辩等人从回廊上经过,留下了数排湿湿的脚印。
在回廊尽头的一个房间门口,分成两侧站着四个手持圆盾和短矛的家将,见刘辩等人来到,其中一个家将上前一步,伸手拦住他们。
“大司农,客人已来到。”刘辩等人停下脚步站在门口,那名拦住他们的家将转过身面朝着紧闭的房门,双手抱拳,对屋内说了一声。
“请客人入内说话。”家将的声音刚落,屋内就传来了朱儁的声音。
报讯的家将应了一声,上前一步,轻轻推开房门,随后站在一旁,朝刘辩等人抱拳拱了拱说道:“大司农请客人入内说话。”
刘辩双目平视,也不去看那家将,只是微微点了下头,带着唐姬走进屋内。
周仓和跟过来的两个汉子正要抬脚跟上,却被站在门口的另外三个家将拦住。请刘辩进屋的家将则在这时拉住门板,将房门又给关了起来。
带着刘辩等人来到这里的两名家仆这时微微躬着身子,往后退出了几步,才转过身朝着他们来时的方向走去。
被挡在门口,周仓心内很是不快,恶狠狠的朝那四个家将瞪了一眼。守在门口的四名家将显然是朱儁府上最精锐的卫士,被周仓瞪了一眼,却还是脸上半点表情也没有的平视着前方。
心知除了打斗一场,否则不可能进入屋内的周仓朝身后的两名汉子一摆手,让那两名汉子与门口的家将相向站好,他自己则一手按着腰间佩剑,另一只手叉着腰,在房间门口来来回回的踱着步子。
与唐姬一前一后刚进房间,房门就被外面的家将关了起来。雨天的光线原本就暗,房门再一关闭,房间里竟是显得有几分阴森。
伸手拉着唐姬,刘辩抬脚朝里面那间房走了过去。朱儁没有迎出来,显然是考虑到门口还站着负责守卫的家将,以刘辩的身份,在里面的房间与朱儁相见,确实是更加合适一些。
俩人刚一进入里面的房间,已穿戴好朝服,正等待在屋内的朱儁连忙朝前迈出了两步,双膝一屈,跪倒在刘辩的面前,两只手交叠在额头,给刘辩行了个五体投地大礼,嘴上还说着:“罪臣朱儁,叩见弘农王殿下、弘农王妃!”
“大司农快快请起!”朱儁刚一跪下,刘辩就上前一步,双手托着他的手臂,扶他站了起来,对他说道:“小王如今已是离开了洛阳,途径此地本欲借个宿头,不想却遇见了大司农!”
在刘辩的搀扶下站了起来,看着刘辩的时候,朱儁脸上早挂满了泪痕,哽咽着说道:“日前罪臣听闻董卓为殿下丧,本以为殿下已是……不想却在此处见着了殿下,真是苍天有眼,护佑我大汉宗庙啊!”
“董卓老贼命李儒毒杀本王,本王将李儒那逆贼杀死,带着梓潼来到此处,为本王丧,想来是老贼企图借着昭告天下本王已死,要冷了天下英雄报效大汉的忠心!”刘辩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用一种平淡到好像是说别人事情的语气对朱儁说道:“只是不知大司农如何会在此处?”
“唉!”朱儁叹了口气,把头偏向一旁,一脸愤懑的说道:“殿下或许不知,董卓企图迁都长安,罪臣一直从中阻挠,日前他保举罪臣做太仆,意图以此收买罪臣。这般违背天伦之事,罪臣如何做得?因此辞了官职,在这小镇中寻了处宅子,意图避开那是非之地。罪臣该死,大汉社稷几入贼手,罪臣却只欲自保,实是万死难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