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这个胡一炎,他娘生他的时候因为梦到了祖宗,胡喜乐还道是祖宗显灵,自个的家道有望能够振兴,可那环境使然,这胡一炎长到差不多十四五岁的时候那是比胡喜乐年轻的时候更废,那吃喝嫖赌哪有不精通的理儿?!整日跟着金榕村里的三几个小混混无所事事,胡喜乐看到这情况那也是不大在意,心想自个的儿子那可是祖宗投的胎,迟早有一天会变好的......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胡一炎越发像地主家里养出来的纨绔子弟,整天和村里头的狐朋狗友瞎掺和,根本就不务正业。
就这么一转眼又过了四年,眼见自个的儿子那是越学越坏,胡喜乐就不大寄希望在自个这个祖宗儿子身上,于是花钱又取回来了一个二姨太,准备再生第二个来继承家业,虽说那时候正值什么红军和国军在打仗的日子,可这仗偏偏没有影响到金榕村这个小村子,所以凭借着胡喜乐自个的发愤图强,他到时成了当地最有钱的大地主之一,可一日,有一小股穿军装的部队进到村里来,那是二话不说就把胡喜乐的家给抄了,并且把他的土地没收发给了村里的民众,胡喜乐一气之下那是吐了一口血:“我家这……这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啊!子孙无能到也罢了,怎的连我这一生的心血都要收去!”说完这话,胡喜乐那是长叹一声,两眼一翻,人就这么活活给气死了!
由此,这花了些许年才稍见好转的胡家家道终于土崩瓦解,可怜胡喜乐将近五十多岁的人了,最后那是连一幅薄板棺材都买不起,那取回来的二姨太见胡家没了钱,那也不愿意继续在胡家呆着,逐一句话都没留下就回娘家去了,而胡一炎这死了老爹的小子那是连家都不回,只拿上家里能换钱的东西就出去和那些猪朋狗友鬼混去了,最后只剩下他老母亲一人在家里给胡喜乐送终。
那时在村里,正流行着一种叫做“咬鸡”的玩意,说白了,所谓的“咬鸡”其实就是斗鸡,两家人各出一只鸡在制定的范围内互斗,直到一方的鸡被咬死为止。这种斗鸡的风气不只是在金榕村,那是在附近不少的村里那都流行这个玩意,有些人见这东西有利可图,逐暗地里开了盘口给村民下注。
一开始胡一炎对这些乡下的玩意不大感兴趣,一般他拿了家里的钱都会到离村不远的镇上去吃喝玩乐,逛窑子,可是后来轮到国民党输了江山之后不知怎的那窑子也就不准开了,再加上身旁那几个猪朋狗友的鼓动,所以胡一炎才不得已玩起了斗鸡。
刚刚开始玩这斗鸡的时候胡一炎也只是随便下下注罢了,或许是他运气好还是什么的,没想到这无论他买哪只鸡赢哪只就会赢,这其中也赚了不少零花钱。眼见那些白花花的大洋(那时候人名币尚未发行)胡一炎顿时大喜,暗道原来这斗鸡的钱那么好赚,于是下的注也是越来越大,按照他的想法,这本多了,自然利也就多,可是这大注一下,没想到之前的那些好运都跑到哪里去了,一时间弄得他那是血本无归,长年累月下来败的钱到还是小事,可却欠了那些开盘口的人不少的钱啊!其实胡一炎不知道,那斗鸡的输赢其实都是开盘口的人内定的,人家看胡一炎他老爹是个大财主,所以才骗胡一炎上当的。胡一炎那之所以能赢钱完全不是他的运气好,那根本就是那几个托儿从中搞鬼,暗中指使胡一炎该买哪只鸡赢,他听了人家的话哪有不赢的说法,虽说这的确是尝到了点甜头,可到头来胡一炎那只能是有贴钱的份儿!这不,胡一炎之所以连他老爹的孝都不戴了那还不是因为债主逼得太紧了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