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得到,这人倒霉的时候喝口凉水都会塞牙缝,这不,眼看着吴四贵就要打算着离开闹鬼的寨子的时候她娘当夜的脚疾却是犯了,当天双脚一直在打着哆嗦,稍微一动,那是痛的直咬牙咧嘴,冷汗直流,哪里能走得动?
吴四贵这人虽说做了一两年的海匪,但为人说起来还算孝顺,他自然不可能丢下自己的老母亲自己离开,所以便打量着,“这……这再住一晚的话应该不会有什么事的吧……”
抱着这侥幸的心态,吴四贵带着坎坷不安的心终决定在寨子里再住一晚,那个时候寨子里剩下的人带着他和妻子还有老母亲不过才七八个人,而且其他人都是一些死去了的海匪的家属,不是年幼的就是年老走不动的,其他年轻有力的基本上都逃了个一干二净,寨子也成了名副其实耳朵鬼寨。
这天太阳刚下山,吴四贵便把自家房门里头的门窗都给封死上了,并且还照着以前乡下辟邪的做法,挂了一面镜子在自家门槛外边,希望能顶一些用,让其和其家人熬过今天晚上。
做好了这些准备,吴四贵就和妻子刘氏坐在厅里,也睡不着,两只眼睛只等着,心里暗道:“祖宗神仙大老爷,就今天这个晚上,那可千万别出什么事啊!”
吴四贵他娘因为早年在家乡躲避战祸的时候两只眼睛让流弹给打瞎了,所以这两年来他不知道自己的儿子那是做上了海匪的师爷,而吴四贵也知道自家娘的倔强,是以一直以来也不敢和自家的老母亲说自己落草为寇,只是撒谎说自己在外边和一个熟人学做生意。
其实他母亲虽说六十来岁的,但毕竟不是老糊涂,心里知道如今这世道哪里能做成什么生意,如果说非要做的话也只能是些不光彩的生意。知道了自个孩子的苦衷,吴四贵他娘也不明言,只终日吃斋念佛,盼望能稍微帮孩子减轻一些罪孽,此时,他依然对着观音菩萨像前边打着斋……
就这般,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虽说不过是一个晚上的时间,吴四贵却是觉得过了好几个世纪,外面没有人打更,于是他自己约莫估算着,如今大概也到了子时,而就在这节骨眼上,一阵咚咚地敲门声却是响了起来,仿佛就好似敲打在吴四贵和刘氏的心坎之上,他猛然一惊,吓得手里的茶杯噼啪一声,直接掉到了地上。
他们夫妻两人相视一眼,暗道这敲门声响得诡异,难不成竟真有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找上门了?
吴四贵吞了吞口水,对刘氏说:“你且先躲到咱娘身边去……我去看看到底是谁在敲门……”
“四贵,你别……”,“没事的……”吴四贵强作镇定,其实心眼儿都快跳到嗓子眼上了,只瞧他抄过一个碗儿粗的扁担来壮胆,缓步就朝门口走了过去。
估计是紧张,吴四贵这几步走得缓慢,那是好不容易靠到了门边,他透过木板间的门缝向外一看,顿时就大松了口气,原来敲门的人不是什么妖魔鬼怪,却是寨子里的余婶。
王婶是负责在寨子里给海匪做饭的老奴,据说曾经是上代当家舵把子的压寨夫人,只是后来人老珠黄之后被抛弃,无人问津,终陈了寨子里的老奴,一年四季只为这寨子里没有家眷的海匪洗衣做饭,也算是条能活下来的路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