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表态支持的多位老人,吕哲大概明白了一些什么……
夷陵的**万人来自各个不同的地方,他们成分复杂的程度令人难以想象,而似乎一些宗族、部族的联系从来都没有断过。
此为背景之下。郑氏和昭氏想要动叛乱必然会去联系一些人,燕彼曾经的讲述中也肯定了这一点。
这场动乱看似浩大,但是分为大小团伙的数量多得有些不太正常。这充分说明他们根本没有取得共识。错了。不但没有取得共识还出现了分歧。这也是为什么会出现内部厮杀的原因!
大概判断一下人数,从一开始就站在郑氏与昭氏一边的人大约为两万人,而选择来到军营得到庇护的人数约是一万,那么在外乱窜的人数是五六万?
有一点是吕哲之前没想明白的,那就是为什么兵卒向外镇压能够轻易在五个小时之内就聚拢四万人。是什么原因能够达到这样的效率?
现在他见过一帮老人后开始明白了,局势在动乱的前一段时间是真的失控了。但是这并不代表这些六国遗民后面没有联系。
他们在动乱之后肯定会有什么联系,宗族、部族之间乘着这场动乱报复平时的仇敌,这才会出现那么多有目标的攻杀。
“他们根本就是害怕秦军开来镇压才会分为两边或者更多的势力?燕彼这一边在自己来了之后马上投靠,另一方是在观望!自己表示只会追究郑氏和昭氏,又保证会负责站出来解释……这个态度让投靠的一方去找观望的一方做出什么保证或者妥协?”
思考到这里。吕哲为自己的冒险惊出冷汗,幸好他一直表现出仁善的一面。这才使得大多数人愿意接触和决定依靠。
“那么也就是说,夷陵这些不愿意和郑氏、昭氏陪葬的六国遗民是真的愿意选择配合我?”
吕哲似乎觉局势远要比想象中更为复杂,有意试探之下燕彼道出一些细节果然证实猜测。
几万的六国遗民也并不是完全有宗族和部族势力在协调,真正属于两者势力的人员远远没有想象中数量那么庞大。而似乎由于有吕哲的存在,先期编练的山地兵的份量在六国遗民中更重一些?
因为思考太多东西,没有一条明显的线索又交缠太多的因素,吕哲这下是真的要头疼欲裂了。
“好吧,先不管这么多。现在最重要的是整编出一支可以用的军队!”
吕哲打定主意还甩了甩有些昏沉的脑袋,像是要把没必要的东西甩出去。他看了看沉默不语的众亲兵,再看看在思索什么的燕彼,说:“赵平、猛三,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过来帮我更衣、披甲!”
两人听到召唤好像才如梦方醒,他们在帮忙期间,吕哲又向燕彼说:“按照我以前的标准将那五千人单独划分出来,同时将剩下的人员编制起来。”,转向其余傻愣着的亲兵,“你们出去帮忙。”
吕哲不知道亲兵们有没有领兵的能力,但是他想了那么多好像抓住什么脉搏,这一次并不打算完全任命六国人士为带队官了。
“你们认为燕彼他们怎么样?”吕哲看似不经意的问。
猛三直接:“啊?”
赵平却是迟疑道:“军主,职觉得夷陵这里很奇怪。”
“喔?”吕哲瞬间扭头看向忙活着的赵平。“什么地方很奇怪?”
赵平说:“处处透着一丝古怪,职又说不清楚。”
还以为能够得到一些有用的意见呢,没想到也是察觉古怪又解释不清楚。
差不多整理完甲具之时,帐帘被拉开,一个比较陌生的男子被亲兵徐爽带了进来。
这名陌生男子单膝跪地,行的却是楚人的军礼:“小人有军情禀告军侯!”
吕哲抬手让猛三能够系好肩甲,声音不大:“说。”
“小人是您派往探查境外秦军的斥候,名叫甘。”他先是自我介绍不说重点。一点斥候的素质都没有,“小人按照您吩咐的探查秦军,前去探查之时秦军正在驻营……”
不得不说这个家伙废话非常多,说话有时候也是颠三倒四,真不知道是怎么被挑选出来当斥候的。
罗里吧嗦了有一小会,吕哲才从一些不连贯的情报中剥丝抽茧出有用的信息,如宋伯并没有开进夷陵的打算,而是选择驻扎的营地后将麾下一校兵马分为两支,分别把守夷陵前往江陵的道路。
“你说自己叫什么?”
“小人叫甘。”
“噢。这两枚半两赏你。且先下去罢。”
“是、是,谢军侯赏!”
等待那家伙退出去,吕哲对着帮自己皮甲的猛三和赵平两人说:“话倒是说得顺溜。不过说出来的情报却是乱七八糟。要是靠着这样的斥候打前哨刺探军情。可以想象会是多大的灾难。”
猛三愣了一下“啊?”只顾系甲具的皮带。
赵平似乎讥笑了一下:“楚人就是这样,他们太浪漫了,军旅散漫无章。真是难为楚军那些统兵的将校了。”
哦?这时代竟然还有浪漫这个词?吕哲活动一下,在甲具的束缚下身躯很有壮实的感觉,那伤口在甲具的紧缚下疼痛感似乎也不是那么强烈。
“赵平,你挑两个人……”吕哲伸手拿向放在旁边的头盔。“让他们去求见宋校尉,告诉他夷陵内的局势已经得到控制。”
赵平目光闪了闪,应“嘿!”之后却是没有移步。
吕哲奇怪地看着应命没走的赵平。
赵平迟疑道:“军主,有一事不知该不该讲?”
吕哲一挥手。
赵平诡异声道:“职刚才没想通,现在想到了一件事情。不知道军主现没有?我们进入夷陵的路上。在进来时遭遇的乱军非常多而且有不少埋伏,但是越加进入之后夷陵的乱兵却是显得安分的有些不正常……”
眨了眨眼睛。吕哲挥手阻止,“你且下去安排。”
赵平见吕哲自有打算,心里猜测吕哲估计也想到了,只是出于某些原因现在无法应对。再次迟疑了一下应“嘿”总算离去。
吕哲还真没有想起这一点,他自燕彼等人表现出愿意听从军命就忽视掉很多细节。
看着赵平离去的背影,吕哲频繁眨动眼睛,他好像忘记一个很关键的事情,那就是没有吩咐赵平告诉宋伯一个情报。那个情报就是燕彼所说的郑氏、昭氏去袭击江陵的路线!
“我这是怎么了?是忘记了,还是……”
有些怔,有些迷惘,他觉得自己不应该忘记这么重要的情报,但是为什么会没有想起呢?!
“难道我是希望郑氏和昭氏不被拦截成功袭击江陵?”
深怕有人听见心生似得?吕哲下意识地看向恭敬站在一侧似乎随时准备扶住自己的猛三。
“是这样吗?江陵被袭击,我再出兵去救,然后获取大功劳。我是这么想的吗?”
可能是疲惫,可能是失血有点多,他已经无法知道自己到底是在做什么思考。
“不对!我一定是因为太紧张了,需要应付的事情也太多了,还因为身上有伤才一时间忘记了!”
真的是这样?
“不?不不!或许我是希望屠睢和任嚣都死掉,然后带领整编起来的军队平息南郡的混乱,以此来达到我向上爬的野心?”
是,一定是这样!
不知道维持这种状态多久,吕哲一咬牙,咬破舌尖让自己从精神不稳定的状态清醒一些,他扭头看向掀开帐帘慌慌忙忙跑进来的赵平,脸色狰狞地问:“你不是才出去,怎么又回来了?”
站在旁边的猛三一愣,他记得赵平至少出去半个时辰了,怎么军主会说刚出去呢?
赵平像是得知什么不可思议的消息,他没听清楚吕哲刚才的话,用着震惊的语气:“禀军主,大事!非常大的事!宋校尉和许多军侯被您派去的人杀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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