蒯通明白知晓长沙郡布局的人不会多,他很想试探一下吕哲的心胸有多大:“只是对长沙郡有所布局吗?”
怎么可能呢?吕哲是一个没什么安全感的人,觉得什么有威胁总是会先行布置,看徐岩只是展露一个态度南郡就大动,能猜测出那种不安全感到底有多么强烈。
在不安全的迫使下,吕哲最爱干的事情就派出斥候探查四方,收集各方动静是其一,勾画地形图在很多时候只是顺带的事情。
长沙郡的布局没有别的原因,怕的就是吴芮膨胀速度太快了,做出的第一步先手。后面燕彼接手,一些埋下去的棋子被动用,长沙郡与南郡的交易最为频繁,稍微动用一些资源就能扶持起几个人,只是行事留下了痕迹。
很多时候,走出第一步就不允许回头,吕哲不但是在长沙郡有布局,在巴郡也有相应的布置,对汉中郡的布置却是进行得不顺利。如果不是力所不能及,他甚至想在整个华夏版图都留有棋子。
吕哲没有百分百的信任蒯通,自然是不会将一些事情讲出来。他思量一下,道:“庐江郡的周文现在在江陵。”
见其转移话题心里有些失望的蒯通没有掩饰自己的表情,他调整了一下心情:“主上是想将周文扶持起来,而后让其回到庐江郡与桓楚继续作战?”
是有这样的想法,不过现在不宜太过刺激桓楚,毕竟桓楚在巨利的诱使下已经走入毂中。
摇了摇头,吕哲说出自己的想法:“周文能依靠三个县抵抗桓楚的进逼,证明是一个有能耐的人。他带着部队进入南郡是想获得庇护,因此也把家人带了过来。”顿了顿,“不光是周文,很多领拖家带口来到南郡。对这些人南郡要拿出一个方案来进行处置。”
因为失望而精神有些松懈的蒯通猜错了一次。他看到吕哲似笑非笑的神情不由强自振作一下。其实他心里也有些好笑:“欲速则不达,想要快速获得信任只有办成几件事情。那么,就从解决南郡的隐患开始吧!”,当即道:“通稍有辩才,能为主上解忧。”
等的就是这句话,吕哲颔:“先生有大才,哲深知之。”
过程啊,吕哲吃过几次亏,无一不是吃在没有理由就重用某个人身上。他意识到想重用一个人不能提拔太快,太容易获得不会珍惜。像是季布就是一个例子,一个战将的苗子硬生生因为突然获得高位心生骄傲不懂收敛差点毁了。
蒯通走出军帐抬头看向天际,上天被层层的乌云覆盖,看样子又要下雨了。
秋季末尾了啊,南方是该陷入绵长的雨季了。
南陵的城墙段之上,燕彼身穿麻衣手里拿着巨锤正在敲击女墙,他已经敲了三十余下,用砖砌起来的女墙终于在“哗啦啦”的声音中碎了。碎砖有些倾斜到城墙之下,有些则是掉落到走道上。他矮身拿起一块碎砖用手指揉了揉,青色的碎渣子并没有被揉得更碎。
造城从来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若不是有灌注之法,南陵城的城墙别说半年。两三年都不一定能耸立起来。城墙是一方面,想要真正的成为大城,那真的不知道什么时候的事情了,这个过程很可能需要几代人?
燕彼接手之后也查阅了大量的资料。包括吕哲对南陵城的规划也看了个仔细。那会是一座雄城,他看了众多图样之后深深知道这一点。
说实话,很多人并不展成在现阶段去玩什么造城。只是吕哲威严太甚了,他们没人敢于阻止。等待忧虑到一定极致的时候,吕哲向他们解释,那是关乎到未来能不能扛过打击的重要城池,接受这个观点的文武们才没了话语,只要是新城池需要就会进行物资和人力的倾斜。
近期,吕哲将自己的猜测告知几位心腹,算是让他们有个心理准备。
得知驻扎在三川郡的秦军第一攻击目标有可能是南郡时,除了几个人面色如土,燕彼、梅鋗、共尉、娩杓,包括刚刚得知的苏烈却是脸色都没有变一下。
面色如土的人让吕哲很失望,这些人对秦军的恐惧已经深入骨髓,恐怕是无法让他们去与秦军进行交战了,甚至在有必要的时候还得夺其权,进行幽禁也是有可能生的事情。
没有变得面色如土的人不是不害怕秦军,可能是脑子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也许,他们也早就对今天有所等待,不过不管是因为什么都不要紧,他们哪怕是一时间愣或者迟钝都保住了自己的前途。
吕哲再将自己要做的准备道出,梅鋗、苏烈是军队的将领对军事上的应对自然是最为关注,共尉处于半文职半武将之间有些许的困惑,燕彼和娩杓却是文员。
梅鋗得到指令,对南郡驻军中的善射之士进行调整,他还有必要去几个越城,对那个**弩的器械进行亲自的调试,另外就是督造大量的箭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