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很高兴,皇帝也留在坤宁宫用晚膳,傅卿和另外起了一桌,由两个宫人服侍她用餐。
中午,她陪了皇后用餐,晚上又被皇帝赐膳。
说出去谁会相信,她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女,居然能跟天底下最最尊贵的两个人一起用膳。
她很开心,之前在侯府被人掣肘的日子很快就要结束了。
当天晚上,傅卿和就住在坤宁宫侧殿。
第二天早上,皇后果然没有腹泻,而且睡了一晚上,她觉得自己精力充沛,跟原来软绵绵提不起力气大相庭径。
她非常高兴,当即就让宫人叫了傅卿和过来跟她一起用早膳。
用膳完毕,皇后娘娘脸上一直带着笑,跟傅卿和说话的时候也带了几分亲切:“傅家丫头,你叫什么名字。”
此刻的皇后一点架子都没有,俨然是一个慈祥端庄的邻家长辈。
皇后果然是一个好相处的人,跟她在一起,人一点也不累。不像跟老太太在一起那样,人要时时刻刻打起精神,不能有片刻的懈怠。
所以,傅卿和的的精神也十分放松,她柔声道:“回禀娘娘,臣女小字卿和。”
“那我叫你阿和吧。”皇后道:“阿和,你治好了我的病,我说过,要重重地谢你。本宫封你做公主,好不好?”
说完话,皇后就望着傅卿和,她觉得傅卿和一定会高兴地谢恩。
没有想到傅卿和却摇了摇头,轻声说道:“皇后,臣女不想做公主。”
这下轮到皇后吃惊了:“公主地位尊贵,是多少人都羡慕不来的,怎么你会不愿意呢?”
皇后的语气非常诧异,却没有生气,而是单纯地觉得有些有不可思议。
傅卿和见她没有怪罪自己,胆子又大了许多,她略一思忖,就直言不讳道:“人人都道天家女儿尊贵,却不知地位越是尊贵,身上的责任就越大,受到的约束就越多。娘娘,臣女喜欢给人治病,若是做了公主,还怎么给人治病?”
傅卿和顿了顿,继续说道:“就算患者还愿意请臣女去,可是臣女为了天家的颜面,也只能拒绝,时间久了,臣女的医术恐怕就要被束之高阁了。”
以公主之尊,去做大夫的事,的确有损天家颜面。
若换作别人能做公主,恐怕早就欢天喜地的谢恩了吧,傅卿和为了医术却宁愿不做公主。心无旁骛,醉心于医学,不为功名利禄所诱,难怪她的医术会这么好。
皇后娘娘虽然被拒绝,却一点也没有生气,反而对傅卿和多了几分佩服:“那你有没有什么心愿,你说出来,本宫一定为你办到。”
傅卿和听了,心头一动。
她从椅子上起来,缓缓跪在了地上:“娘娘,臣女的确有一事相求。”
见傅卿和行了这样一个大礼,皇后脸上就露出郑重的神色:“你说来听听。”
“是。”傅卿和道:“说来有些难以启齿,先慈在世的之时,给臣女定下了一门婚事,对方就是荣昌伯世子,那时候,先严是家里的世子,现今的荣昌伯也是世子,所以,这么亲事可以说是门当户对。后来,先严先慈相继离世,臣女也去了庄子上,一待就是三年。”
“等臣女回来的时候,荣昌伯夫人便萌生了退婚的打算,理由是臣女是丧妇长女又在庄子上生活,三年无人教养,不堪为宗妇。”
皇后听了,就十分不赞同:“虽说门第很重要,但娶妇娶贤,更应看重的人品教养,因对方家世没落悔婚,荣昌伯府做法实在是落于下乘,失了豪门的风范。”
“阿和,你起来吧。”皇后安慰道:“这样的人家,悔婚了也好,你放心,你的婚事我会帮你留心的,定会帮你选个如意郎君。”
“娘娘,臣女的话还没有说完。”傅卿和道:“家祖母也觉得,如果硬拿着礼教大义逼荣昌伯府同意这么亲事,就算以后臣女嫁过去,恐怕日子也不会好过,就同意悔婚。其实,这门亲事只是先慈与荣昌伯夫人交换了信物,并没有交换庚帖,因此就算荣昌伯府要求退婚也是无碍。”
“后来,荣昌伯夫人说非常喜欢我大姐姐,我二婶婶觉得荣昌伯世子也算是青年才俊,就答应了荣昌伯夫人的提亲,双方不仅交换了信物,连庚帖都交换了。”
“糊涂!”皇后脸上带了怒容:“荣昌伯夫人只看重门第,不看重人品,既然已经退亲,岂能再结亲,你二婶婶实在是糊涂。”
皇后说着,突然道:“如今,你二叔失了侯位,莫不是荣昌伯夫人又要退亲?”
“娘娘圣明,正是如此!”傅卿和说道。
皇后听了,就不悦地摇了摇头:“若真是如此,那荣昌伯夫人也着实可恶,你便罢了,你大姐姐跟她家世子可是交换过庚帖的,怎么能想退就退?”
“是的,家中太夫人也是这样说的,我们傅家的女孩子又不是街边的烂白菜,任谁都可以挑挑拣拣,当即就拒绝了荣昌伯夫人的要求。谁知道,荣昌伯夫人退婚不成,就到处散布谣言,说家姐不守规矩,勾引荣昌伯世子不成在先,与人苟合在后,如今已经不是完璧之身了。”
傅卿和说着,脸上也露出几分愤慨:“二婶婶得知此事悔不当初,太夫人也气得不行,可怜我大姐姐得知这个消息,整个人都傻了,要不是下人看的牢,大姐姐差一点就投了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