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道:“自然是按房头分的,这一处宅子不动,公中的财产我一分钱也不要,按照房头平均分为四份,一房得一份,这是再公平不过了。”
“极是,极是,这个分法很对。”一直不说话的二老爷连连点头,然后又道:“只不过老太太您怎么着也要留点产业在身边,您服侍父亲一辈子,又一直为我们操心,哪能让您一点产业都不留呢,这要是传出去,我们几房未免也太不孝了。”
赵氏没有想到向来没有主见的二老爷竟然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她的眼中就多了几分暖意。
“你有心了,你的孝心我都知道。我还有嫁妆,不至于饿着。”
“历来分家都是大事,最忌讳财产不均,所以,我决定让老二媳妇与老四媳妇将家中财产一分为四,你们看怎么样?”
二夫人与四夫人听了,心中都不由得一喜。
二夫人道:“既然老太太将这个任务派给我,我自然要会认认真真的分清楚,请老太太放心吧。”
四夫人也道:“儿媳也没有异议,一切但凭老太太吩咐。”
“好。”赵氏点点头:“既如此,午后你们就开始清点吧,等你们分好之后,让老三媳妇跟三丫头先挑,剩下的你们再挑。还有,为着公平起见,你们可以下帖子邀信得过的人来家里做个见证。”
二夫人与四夫人本来高高兴兴的,后面听到老太太说要三夫人、傅卿和先挑,心中的热情一下子就去了七分。后来一想虽然自己捞不到好处,但是至少能对公中的财产摸个底,这样一想,二人心中又好受许多。
四老爷虽然百般不愿,但事已至此,他反对亦是无用,最后不得不应了。
第二天用过早饭之后,傅家门口就陆陆续续停了许多马车。
傅家百年世族,除了老武定侯这一支之外,其他已经分出去的有的在南京做官,有的去了地方,还有很多在京城其他地方住着,虽然都不如武定侯显贵,但是逢年过节还是正常走动。
收到请帖的傅家其他房的几位长辈,人早早就到了。还有赵氏娘家从兄弟,镇国公夫人,二夫人、三夫人、四夫人娘家兄弟,襄诚伯夫人,四老爷的同僚,二老爷的相知,等等,总共来了几十个。
分家是大事,主持分家的是京城傅家辈分最高的人,他虽然年纪与赵氏差不多,赵氏却叫他一声“十七叔”。
赵氏已经提前将分家的法子告知他了,他就对着众人道:“多谢诸位百忙之中到武定侯府上来,今日我受了太夫人之托,觍颜来主持武定侯府分家一事,内心实在战战兢兢,历来分家是一等一的大事,我定一碗水端平,绝不偏袒任何一方,还请列位做个见证。”
说着,他冲众人一个拱手:“分家历来只分公中之产业,太夫人以及几位夫人的嫁妆依旧归各自所有,不在分家之列,武定侯府这座宅邸乃是先皇御赐,也不能分,剩下的财产,例如,银钱、田庄、房产、古玩玉器之流已经由二夫人以及四夫人平均分为四份,一房一份,这种分法十分公平,几位老爷、夫人也是同意了的。”
众人听了,都纷纷点点头。
突然,傅家的总管快步走了进来,走进了花厅。因为老太太身边有许多女眷,他不便进去,就隔着楠木樱草色刻丝琉璃屏风,对老太太回禀了几句话。
“老太太,淮王殿下来了。”
管家的声音一落,就听到屏风里面猛然一阵安静。
接着里面就传出赵氏略带诧异的声音:“你说什么?淮王殿下来了?到了什么地方了,可曾摆了皇子仪仗了?”
傅卿和心头也是一阵诧异,淮王怎么会来?他跟傅家向来不走动的。若说有什么关系,那便是四妹妹傅卿璃很快就要做淮王次妃了,他这次来,难道是为了傅卿璃?
她不由朝傅卿璃望去。
果然,心里存着这个想法的不仅仅是傅卿和一个,其他几位夫人包括赵氏请来做见证人的几位夫人都是这样想的,众人的目光一时间都集中在傅卿璃身上。
傅卿璃满脸通红,心里面又是激动又是高兴又带了几分羞涩,她本能地低下头去。
那些人望着她的目光令她十分兴奋,她心中自鸣得意,这只是刚刚开始,以后我要一步一步爬上去,你们吃惊的日子在后面呢。
一想到自己以后要母仪天下,如今这番做派未免太小家子气,她不由就抬起头来,正襟危坐,摆了一个自以为最端庄最雍容的姿态。
傅卿和看了暗暗诧异,这位四妹妹到底怎么了?先羞涩再倨傲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时,管家的声音再次传来,傅卿和不由将注意力集中到他的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