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见了,眼泪当场就掉了下来。
郑姨奶奶最是注重仪礼,要不是病得重了,她怎么也不会任由自己这样睡在床上见人的。
失了仪礼是小事,关键是郑姨奶奶的病一天重似一天,食不下饭不说还总是打嗝,受了很多罪。
驸马至孝,他恨不能替郑姨奶奶生病。
傅卿和给她号脉,却发现她的脉全伏了进去,根本摸不到,虽然傅卿和来之前就有准备,可是此刻她心里还是一凉。
这病比她想象得更加严重。
就在她号脉的空档,郑姨奶奶又打了几个嗝。
收回手,傅卿和就问驸马:“郑姨奶奶这几天是不是总这样打嗝,还光口渴想喝水却不想吃饭?”
驸马听了她的话,立马点头:“是的,姨奶奶这几天的症状确实跟三小姐说的是一样的。”
“除此之外,是否腹泻?”
“对、对、对,驸马连连点头,的确腹泻。”驸马越听越觉得傅卿和有能耐,自己还没有说,她就知道郑姨奶奶的症状了,傅三小姐果然很厉害。
赵太医给郑姨奶奶治了几天,没想到越治越严重,这几天郑姨奶奶不吃饭还腹泻,连说话都艰难了,这不是病危之兆是什么?
赵太医也说郑姨奶奶这个病治不好了,没救了,就不愿意来了,他的心都凉了半截。
他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就抱着一线希望去请傅卿和,没想到傅三小姐一来就把情况摸了个透。
驸马的心里顿时升起一股希望。
傅卿和又道:“赵太医之前是不是给郑姨奶奶开了生脉散?”
“是。”驸马赶紧道:“赵太医说姨奶奶病重脉息都没有了,要用生脉散来给姨奶奶来生脉。”
傅卿和听了,就摇了摇头。
这个赵太医简直是胡闹,他定然是看郑姨奶奶情况危急,没有法子了,就拿了生脉散来试最后一把。
生脉散里面有人参这味药,可以给病人提气补阴,赵太医开生脉散完全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就开了这个方子,以期待能维持一下郑姨奶奶的情况。
驸马见傅卿和脸色郑重地摇头,心就提到了嗓子眼:“三小姐,郑姨奶奶这病还有救吗?”
“有救。”傅卿和道:“虽然病重,但是还没到无救那一步,我还是之前那句话,郑姨奶奶患的是痰饮之症,现在痰饮已经扩散,堵住了经络,所以,我要开一些化痰的药,将痰饮清掉。”
驸马道:“请现在就开方子吧。”
“好。”
傅卿和就开了小陷胸汤。
此方出自张仲景的《伤寒论》,是清热化痰的经方。
等买回了药,煎好之后,驸马亲自喂郑姨奶奶喝了。
傅卿和道:“郑姨奶奶这病比较严重,一时半会不会好,这药早中晚分三次服用,一天一副,先服用三天,三天之后我再来。”
交代完这些事情之后,傅卿和就回到了家中。
今天出诊很顺利,傅卿和心里有些高兴,一来,她本来就仁心仁术,不愿意看患者受苦;二来,郑姨奶奶之前帮过她,她是真心希望郑姨奶奶能早日康复。
“可还顺利?”傅太夫人见傅卿和面色轻松就问道。
“很顺利,今天没有遇到公主,我开的方子驸马也接受了,他还亲自喂郑姨奶奶服了药。”傅卿和道:“驸马真的是个至孝之人。”
从他跟郑姨奶奶的互动来看,驸马的孝顺不是装的。能教出驸马那样的人,郑姨奶奶也不是平凡之辈。
傅太夫人听了,却十分沉默。
老太太不说,傅卿和也不敢去打扰她,傅卿和能感觉到老太太的沉默跟自己刚才说的话有关。
到底是那句话出了问题?
她正这样想着,老太太突然叫了她:“三丫头,你说我们从傅家旁支过继一个子嗣在你父亲名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