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她觉得和古代人交流真心困难啊。
“这样啊。”赫连卿禹眸色晦涩地闪了闪,说话语气已经是温和有礼。
这个女人居然敢把他当成变戏法的,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对了,你叫我来到底想干嘛?”冷凝晓因玉佩一事对赫连卿禹心有芥蒂,所以不想与他多待一刻。
“你很讨厌我吗?”赫连卿禹诘然反问,目光之中隐隐闪过一抹忧伤。
冷凝晓条件发射似的点头,瞬间又摇头:“没有,只是我有点头痛,想回房休息了。”
“哦,那我送你吧?”赫连卿禹双瞳微缩,嘴角含着似有若无的淡笑。
冷凝晓犹豫片刻,生怕他继续纠缠不休,只好点了头。
然而,回去的途中,赫连卿禹时不时投来含情脉脉的目光,引得她心里毛毛的。
要不是考虑到这是他的地盘,她绝对扬手甩他两耳光。
不过盏茶功夫,两人便并肩行至目的地。
下一秒,只见冷凝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进了门,并插上了阀。
咚咚咚!
敲门声起,她甚是烦躁。
可是,出于礼貌,她扬声回应:“禹王殿下,请回吧!我要睡觉了。”
话落,赫连卿禹在房前站了许久,最终转身离开。
听着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冷凝晓不由得舒了口气。
直觉告诉她,这里待不得了。
否则,不知道要闹出神马幺蛾子。
于是,她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包袱,便脚步轻巧地溜出了门。
美眸悠扬,望了眼芸儿所在的房间,她内心有点纠结。
倘若她孑然一生,极有可能逃脱。
可要是带上芸儿,结果正好相反。
不过,芸儿就一单薄的小姑娘,自己把她扔在这里合适吗?
又犹豫了几秒,她最终还是决定带上芸儿一起装逼,一起飞。
旋即,她踱手踱脚地跑了出去。
探手,正欲敲门。
谁料,耳畔却响起了如斯一段对话。
“禹王殿下,奴婢真的仔细检查过她的房间和衣物,但是都没有发现玉璧。”
“没用,早知道昨天就该送你上西天。”
“殿下饶命,奴婢一定会为您好好监视她的。”
“嗯,告诉本王她喜欢什么,本王一定要将她弄到手!”
……
芸儿居然是赫连卿禹派来的奸细!
冷凝晓简直不能相信,可结果却如此赤、裸裸。
随后,她转身欲走,哪料,一个不小却踢倒了路边的花盆。
咣当!
一声闷响,花盆摔了个粉碎。
下一秒,赫连卿禹的警惕声响起:“外面有人!”
冷凝晓慌忙逃窜,脚步轻巧,好容易才找到个隐蔽的地方。
咯吱声起,芸儿掌灯出门。
清澈铮亮的眸子四处扫了一圈,目光最终停留到某个墙角处。
耳畔,脚步声渐近。
冷凝晓用手捂住自己的鼻子,尽力不发出任何声响。
她知道,不管过来的人是谁,自己都是凶多吉少。
芸儿踏着小碎步,缓缓向前行近,不时还东张西望,以防漏过什么。
终于,她要走到了拐弯处。
谁料,抬脚之时,一直黑色的猫窜了出来。
她大吃一惊,猛地将手中的灯扔到地上。
冷凝晓见状,稍稍松了口气。
而后,便见芸儿拾起灯,往回走了。
因为害怕被人怀疑,她又轻手轻脚地溜回了房间,并以最快的速度爬上床去,佯装出熟睡的模样。
咚咚咚!
不出一分钟,空气中便响起急促的叩门声。
冷凝晓紧闭双眼,不予理会,因为此时没有什么比沉默更有掩盖力。
许是因为屋里老没人答应,赫连卿禹用眼神示意芸儿推开了房门。
芸儿脚步轻巧地进了屋,点燃了蜡烛,确认冷凝晓躺在床上后,心里不由得松了口气。
冷凝晓幽幽地睁开双眸,见芸儿正守在床前,于是,故意打了个呵欠:“你这丫头大半夜不睡
觉,跑到我房间里来干什么?”
“启禀主子,刚刚府上好像闹了小偷了。我奉禹王殿下的命令过来看看您!”芸儿眸子一闪,毕恭毕敬地说道。
话音一落,冷凝晓杏眸圆瞪,佯装出恐惧的模样:“哦,这样啊!那真是太吓人了。”
“您没事就好。”芸儿温言安慰,嘴角含笑轻扯。
“那你晚上陪我一起睡好不好?”冷凝晓倏然拉住芸儿的手,眼底掠过一丝期盼。
“这……”芸儿一怔,不知该怎么作答。
不过,因为实在是拗不过冷凝晓的死缠烂打,她最后决定在房里的软榻上就眠。
“晚安。”冷凝晓莞尔一笑,星眸半眯,倒头继续假睡。
过了一会儿,她瞥见芸儿轻手轻脚地行到自己的床前,翻起她的衣衫来。
当然,一无所获。
————
翌日,冷凝晓一觉睡醒已是日晒三杆。
简单地洗漱后,她吃了点早饭,便开始坐在房间里盘算该如何开溜。
反正现在芸儿已然不是队友,所以她的心里压力少了许多。
倏然,她记起自己修炼过内功。
于是,凝神聚气,竟感觉到体力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在奔腾。
难怪那天早上她的身体会突然上升呢!
她瞬间明悟,心中大喜,脸上却是波澜不惊。
自从知道芸儿是外人后,她需要比平时多好几个心眼。
不然,被人卖了,还傻乎乎地帮忙数钱呢。
抬头,眼神被一面一丈高左右的墙体吸引。
她缓慢跑了过去,见那里倚着楼梯,顿时喜出望外。
四下望了一眼,见没有别人,她便顺着楼梯爬了上去,正好发现这面墙就是禹王府的外墙。
“真是太好了!”她嘴角微勾,牵起一抹灿烂的笑容。
只要纵身一跃,她就能获得自由。
可是,一丈对于她现在这具身体来说,好像有点高呢。
跳,或是不跳?
她又开始纠结起来,最近她也不知道自己咋了,没事就喜欢纠结。
好吧,因为就是太闲了。
远处,脚步声飘来。
转脸,望了一眼,见是赫连卿禹,她心里着急,顾不得多想,便跳了下去。
令她惊喜的是,她这具身体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糟糕。
关键是,好像灰常适合练武呢!
旋即,只见她做了个深呼吸,瞬间就神清气爽了。
“她人呢?”围墙内,暴怒声起。
冷凝晓意识到此地不宜久留,便脚底抹油,跑到了人多热闹的大街上。
四处闲逛了一阵,时间便到了中午。
咕咕咕!
肚子开始剧烈抗议,可一摸衣兜,身无分文,她真的好想哭。
在古代,这已经是她第二次体会到没钱寸步难行了。
她的玉佩啊,究竟去了神马地方?
怔愣间,耳畔一阵嘈杂。
抬眸,只见众人都朝着一个方向行近。
虽然她并不喜欢凑热闹,但在人群的拥挤下,脚不由自主地动了起来。
走近后,她发现那是一个贴告示的地方,而正好有人贴完了准备离开。
“冷家七小姐不慎走丢,如果有人找到请及时到国公府报告,必有重赏!”
不知是谁读起了告示上的内容,引得人群一阵***动。
“那个七小姐啊,据说是个废物呢,两个月前被宁王甩了一纸休书。”
“是啊,我还听说她一个月前好像坠崖身亡了,现在国公府贴告示找她,难道说她没死?”
……
奇了怪了,怎么开始找她了?
难不成是老爹良心发现了?
不过,要不要贴到这种地方啊?
旁边可都是些通缉犯啊!
冷凝晓心中暗忖,待到人群散得差不多了,就看了眼那张告示。
顿时,她满脸黑线,忍不住吐槽:“就这绘画技术,人站在面前也认不出来吧?”
这一刻,她突然明白了为啥古代的逃犯怎么都抓不着了。
画风相差太大,根本无法识别。
可是,就在她淡然转脸的那一刻,只见一中年欧巴桑径直走过来,温和无比地说道:“七小姐,请跟我回国公府吧!”
“你认识我?”她讶然,满腹疑虑。
“这上面不是画着吗?”欧巴桑指着告示上的图像,洋洋得意道。
一瞬间,冷凝晓惊得目瞪口呆,风中凌乱。
这是要逆天的节奏吗?
到底怎么认出来的?
后来,她才知道这欧巴桑是国公府上
的管家,而这坑爹的图像就是出自她手。
“请吧!”欧巴桑和煦一笑,并作了个请的手势。
冷凝晓摇头,心想自己都跟老爹恩断义绝了,再回去的话多没面子。
况且,那个赵氏早就恨不得将她剥骨抽筋,若是回去,不就是自投罗网了吗?
欧巴桑似乎看出了她的困惑,一把拉住她的手,保证道:“七小姐,您不用害怕。是老太公下命令来找您的,老爷和夫人都管不着。”
“呃,这样啊!”顿时,冷凝晓恍然大悟。
现在,国公府内,除了爷爷外,好像没有人对她好了。
不过,皱眉想了一瞬后,她还是不决定回去了。
毕竟,冷国忠年纪大了。
万一哪天撒手人寰,那么她不是要回到以前的苦逼日子了吗?
更何况,她都是成过亲的人了。
若是想再嫁出去,恐怕难上加难。
“七小姐?”见她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欧巴桑温声喊了一句。
冷凝晓猛地回过神来,浅笑地道:“不知爷爷现在身体如何?”
“老太公现在身体硬朗着呢,就是老惦记着您。”欧巴桑如实作答,态度恭敬。
“那就好。”冷凝晓放心地点头,犹豫了几秒后,向欧巴桑鞠了一躬。
“七小姐,您这可使不得!”欧巴桑吓了一跳,慌忙扶起冷凝晓。
旋即,只见冷凝晓美眸悠扬,朱唇轻启:“还望管家转告诉爷爷,我现在不想回家。等哪天有所成就了,必然回去看他老人家。”
“可是……”欧巴桑出口本想阻拦,谁料,一抬脸,冷凝晓已然消失不见。
————
咕咕咕!
肚子还在不争气地乱叫,冷凝晓好饿。
可是,没钱,她连馒头都买不起。
又在街上闲逛了一会,她表示已经饿得头昏眼花。
为了节省力气,她蹲在路边歇息。
“哐当”几声,有人往她所在的地方扔东西。
“喂,谁这么没礼貌啊!”顿时,她气急败坏,骂了一句。
垂眸,见脚边躺着几个铜板,她深深地感觉到自己的尊严遭到了践踏。
然而,转念一想,她都要饿死了,尊严嘛暂时放一边吧。
再说了,她只是被人当成了乞丐,不偷不抢,就是吃了点嗟来之食嘛。
好不容易说服自己后,她捡起铜板,长身而起。
随即,只见她如脱弦之箭一般,跑到了对面卖小吃的小摊上买了两个包子。
“好香啊!”她低头,闻了闻包子,口水就都快流出来了。
适时,半空中,马蹄声和吆喝声一齐响起:“闪开!闪开!”
抬眸,见一辆低调却略显奢华的马车正径直朝着自己的方向驶来,冷凝晓猛地怔住,手上的包子顺势滑落在地。
下一秒,她弯腰捡包子。
哪料,正好挡了马车的去路。
“嘶”的一声,马背后仰,正在车身摇晃起来。
“你找死吗?”年轻的车夫将马车停稳后,朝着还在捡包子的冷凝晓怒吼一声。
冷凝晓眼睁睁地瞅着包子压在车轱辘下,也很生气,便直起身板,凛然对上车夫愤怒的视线:“凶什么凶?看到有人还撞啊?”
车夫沉默,双目灼灼地盯了冷凝晓许久,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利安,外面发生何事了?”霎时,清朗高扬之声响起。
“主子,有位姑娘刚刚挡了我们的去路。”利安如实作答,态度恭敬。
“哦。处理掉!”闻言,车内那位冷酷无情地回应。
“可主子,她是……”终于,利安记起了冷凝晓。
然而,他的话刚说到一般,车内那位已经如灵燕似的飞了出去。
半空中,白芒飘过。
冷凝晓唇角微勾,还没来得及泄出一道惊叹,脖子便被人狠狠地掐住。
阳光下,那人明眸皓齿,肤白胜雪,玄发如墨,一袭白衣显得格外的耀眼夺目。
是他!
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