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先前抢夺未成年的伊尔娜的那几个人所言,以及后来与席琳同行时,旁敲侧击的一些问话,诺兰和伊尔娜知道了席琳的那个佣兵团,当时的确背后是有人委托,并且给了她的同伴们几个魔法道具,才会去盗抢未成年的黄金比蒙的,只是席琳不知道委托人的身份罢了。
现在居然又有人疑似是在偷取幼龙,这是否又是那个神秘的委托人在背后搞鬼呢?
而以伊尔娜的性格和作派,又摊上自己母亲被杀的事,就算希道夫他们很合作地把幕后人的身份说了出来,伊尔娜也不会放过他的——杀几个人,在伊尔娜看来根本就不是事儿,而诺兰也没办法让她明白什么生命可贵,不能轻易杀生的道理!
两个人虽然相爱,但三观却很难完全契合,毕竟从小受到的“教育”和生活的“环境”是不同的。
还好两个人都知道互相牵就对方,不会对对方的某些做法指三划四的,更不会用自己的三观去“纠正”对方的。
这是一种比求同存异更高级的相处方式,诺兰一直都认为这样的相处是很美好的,直到告白之后,才惊觉两个人之间,其实是有着极大的鸿沟的。
两个人在这一路上,交流其实并不多,两个人的心里都有点沉甸甸的。
“别担心,如果可能的话,我会放过那个希道夫。”
伊尔娜忽然道。
很显然,伊尔娜知道诺兰是个重感情的人,对于希道夫这样一个愣头青,也会因为曾经同行的情谊而不忍见他死于面前,所以伊尔娜说这话其实也是给诺兰一个安心。事实上希道夫的能力并不比另几位强,很有可能死在这个人形母龙的手下,但那就不是伊尔娜的事了,伊尔娜也不会因为杀死希道夫而惹得诺兰心中起个小疙瘩。
诺兰没有往这方面深想,只是觉得伊尔娜的话让她自己更心安了些,然后就在考虑该怎么在不触怒这个母龙的情况下救下希道夫。
如果可能的话,能劝说希道夫他们把得罪这个母龙的起因消除就好了——如果说这个源头是他们夺了幼龙,那还给这头母龙就好了。
但很可惜,这种事八成是不太可能的。
对于这个世界的人来说——尤其是那种有点能力的冒险者——所有的非人类物种,都是低下的种族,就连精灵,人类也时常怀有一种看不起的心态,认为自己如果有精灵的天赋和寿命,能做的肯定要远远强于精灵。
换句话说,对于冒险者来说,所有的灵兽、魔兽,都是他们可以杀死、打击,从中获取利益的对象。
杀死巨龙的人,就是人们常说的屠龙者,或者屠龙勇士了。
同样,杀比蒙的、杀九头蛇的,都是让人类崇拜的勇士,你要对他们说一些众生平等的话,他们反而会怀疑你脑袋会不会坏了——就算是光明教,也只说在光明神的眼中,每一个人的生命都是平等的这种冠冕堂皇的话,对于同样沐浴在光明神之下的其余物种,都是比人类低级的可屠宰生物。
所以诺兰也没有办法劝说,只能想办法救走希道夫了——当然,在那之前,需要希道夫自己能活到最后,因为诺兰撕裂空间的方式,只能带走一个人。
想要救他,就只能直接撕裂空间走了,至于目的地,那就定在王都光阴城吧!
诺兰悄悄地跟在他们身后,想要找机会救走希道夫——如果想要救,那就必须趁早出手了,因为希道夫的“正义”理念,让他不断地正面迎击强过自己很多的对手,比那位他们之中最强的六阶强者还要勇猛,但他的实力,让他不断地受伤。
伊尔娜道:“你真的想救他吗?我觉得这不是个好主意,尤其是在我们要和龙族打交道的时候。”
诺兰道:“我不是圣母,我有自己的打算,救他只是顺便。”
诺兰所说的圣母,自然不是光明教里所说的那个意思,但伊尔娜也能大致明白诺兰的语意,便也没有多问——诺兰有的时候喜欢卖弄小聪明,卖个小关子,伊尔娜也充分满足她这小小的表现欲,不去多猜她这言行背后到底是有着什么样的目的。
诺兰轻咬着下唇,又道:“关键不在于他是不是最后一个死的,而在于那个幼龙到底在谁的身上。”
伊尔娜怔了一下,随即点头道:“不错,从这头母龙的攻击中就可以看出谁是她的第一目标,谁身上最有可能带着幼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