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季夏还有些局促,却还是坐了下来,看着冬暖故用蘸了水的棉帕再擦擦他的手心,擦去撒偏的药粉末,再看着她为他手上的伤重新包扎,紧张的心也渐渐地安静了下来。
他们之间,似乎总能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没有谁先问对方一句什么,也没有想过要问对方什么。
明明前一刻觉得近了,这一刻却又远了。
“方才,让公子见笑了。”就在司季夏认为他们还是如之前每一次一般对于方才的事情无话可说时,冬暖故边包扎边轻轻开口了,“公子很好,并没有做什么让我气恼的事情。”
司季夏默了默,可谓难得地对冬暖故问道:“那阿暖姑娘为何要……”
为何要哭?话说到这儿司季夏忽然不知如何问出口了,这是姑娘家的问题,他问得这么直白似乎不合适,况且他不觉得她会给他回答,即便他想要知道答案。
想要知道是什么事情竟会令她落泪,令他……心疼。
“为何要哭是么?”冬暖故接了司季夏不打算问完的话,并未抬头看他,只细心地为他的手包扎着,声音轻轻的,“公子心思聪颖,猜不到答案么?”
“我不是怨恼也不是伤心,我是开心。”冬暖故将布条在司季夏手背上打了个小小的结,用剪刀剪掉多余的布条,这才抬头看司季夏,嘴角挂着温静的浅笑,“因为公子说的话。”
冬暖故说完话后即刻移开了眼,因为倘她不别开眼的话他也会匆忙地别开眼,既是如此,不过是微微别开脸而已,由她来做就好。
司季夏怔了怔,眸光有些闪烁,“阿暖姑娘,我……”
他方才的话,令她觉得开心吗?
“公子手臂上的伤可需要我帮你重新包扎?”然冬暖故却是不再继续这个话题,稍稍收拾了桌面一边问道。
司季夏微微摇头,却见着冬暖故并没有看他,才轻声道:“不了,手臂上的伤无需换药。”
“好。”于是冬暖故收拾好东西,将铜盆捧了出去。
司季夏看着她的背影,想说什么却不知要说什么,片刻后垂眸只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掌心,用拇指来回摩挲着食指指腹。
方才即便隔着衣衫,他还是清楚地感受到了她泪水的温度,湿润的,滚烫的,似滴到了他的心里,有些生生的疼。
他的话,竟能让她开心到落泪吗?他的话,于她来说,重要到令她落泪的程度吗……?
阿暖……姑娘,是他能想的吗?
司季夏忽然苦涩地牵了牵嘴角,眼神有些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