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黑鹰的右腿上绑着一支细小的铜管。
司季夏眼神一凛。
从南岭去往京畿南碧城的官道上,疾驰着一辆黑缎垂帘马车。
然尽管马车是在疾驰,马车却是行得四平八稳,可见这驭手的驾车水平极高。
马车内,灯火燃得很亮,司郁疆肩上披着一件大氅坐在软榻上,眉心微蹙着,两眼紧盯着手上拿着的羊皮纸地图,目光深沉。
随候在一旁的炎之见着火光微弱了些,便又拿起挑子将灯火拨得更亮些,也不知过了多久,司郁疆才将手中的羊皮纸地方放到手边的小几上,抬手揉揉微蹙的眉心。
“殿下,夜已深,您还是歇下吧,属下让炎陵把车赶得慢些。”炎之见司郁疆的面色不是太好,便道了一声。
司郁疆却是微微摆手,“不必。”
炎之没有再说什么,却又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半晌后终于道:“殿下,属下有一事不知当说不当说。”
“说。”司郁疆揉了揉眉心后又拿起那张羊皮纸地图继续盯着看。
炎之迟疑片刻后从腰带里侧取出一物,双手递给司司郁疆,垂眸道:“昨日在青碧县时,影罗让属下转交给殿下的,道是无意间从一家当铺掌柜手上得到的。”
司郁疆抬眸,在看到炎之手里的东西时,眼神倏尔变得暗沉,眉心紧蹙。
只因那被炎之呈在手上的东西不是其他,而是一块雕工精致的羊脂白玉佩,正是那日在南碧城西南破巷里他给冬暖故作为交易的玉佩,他的随身玉佩。
司郁疆的眼神有些阴有些寒,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抬手将那块玉佩拿到手中,声音沉得不能再沉问道:“再说一遍,影罗在哪儿得到的?”
“回殿下,影罗说是无意间从一家当铺掌柜手上得到的。”炎之有些紧张,将头垂得低低的。
“当铺?”司郁疆将眉心拧得更紧了,眼神也更寒沉了一分,似不能相信炎之的话一般,反问了一句。
“是,殿下。”炎之据实而答。
当铺?司郁疆紧紧盯着自己手里的玉佩,眼神暗暗沉浮不定,她……竟把这块玉佩拿去当了!?
司郁疆忽然将玉佩紧抓在手里,再抬眸看向炎之时眼神很是阴沉,便是声音都是阴阴沉沉的,“为何昨日在青碧县时不说?”
“殿下恕罪!”炎之将头垂得更低了,改端坐为单膝跪地,紧张道,“因为属下担心殿下会因此而耽搁回京畿的时辰,是以——”
“是以就擅自做决定今日才将此物呈上给我是吗?”司郁疆声音不大却阴沉得有些可怕,“炎之,你的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了?”
“属下不敢!”炎之很紧张,却是没有打算就此住口的打算,只是绷直腰杆恭敬道,“殿下心里想什么属下猜得到也看得出,可是当前时局殿下绝不可再耽搁回京时辰,殿下需速速回京面见王上才是,倘殿下觉得属下说错了做错了,殿下要处置属下,属下也绝无怨言!”
炎之虽是低着头,然却字字坚定铿锵,不是不怕司郁疆动怒降罪,而是早已做了受罚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