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呵呵……”若水趴在石*上,笑得声嘶力竭,仿佛疯癫了一般。
“你笑什么?”獒拔喝道。
“呵呵呵呵……”若水又连笑了几声,缓缓转过头来望着獒拔,一脸赴死的绝然道,“你真的想成全我的话,那就把獒战送来吧!”
“战儿?”
“你不知道吗?我很爱獒战!在我来到獒青谷的第二个月我就喜欢上了他,喜欢他的长相,喜欢他发脾气的样子,喜欢他任性胡来的随性,喜欢他所有的一切……”
“闭嘴!”
“就连跟你同房,我满脑子想的都是他,不然我会恶心无比,难以下咽!”
“啪!”又一记耳光打在她的脸上,獒战表情彻底扭曲了,冲她怒吼道:“践人!你给闭嘴!”
“就算……就算你打死我……我心里爱的人始终还是你的儿子獒战!”若水喘着粗气道,“如果不是他……我不会方寸大乱头脑不够冷静……你应该谢谢你的儿子……没了他……你根本识不穿我!其实你很可怜你知道不知道?你没发现你是个既可怜又孤单的老人家吗?”
獒拔怒了,一把将若水从*上抓了下来,狠狠地撞向了石墙。若水尖叫一声后,仰面倒在了冰冷的石板地上,额头上渗出了鲜红的血水。
獒拔迈步过去,弯腰一把抓起她的头发,目光阴冷道:“你没资格喜欢战儿,战儿也根本不会喜欢你!那个最可怜的人不是我,是你!我还有我儿子,可你呢?你什么都没有了,你死忠的主上或许现在已经放弃你,另寻相好的了!有那功夫来可怜我,倒不如好好可怜可怜你自己!看看你这张原本如花似玉,桃红嫩白的脸,现在变成了什么鬼模样了,还有男人肯要你吗?践人!”
一掌掼在地上,獒拔冷漠而去。额头撞在地上的若水晕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怔怔地望着眼前这间幽暗冰冷的牢房,眼泪掉得如穿线帘子似的——主上,主上你在哪儿?你会不会来救我?
此事过去了半个月,寨子里已经没人再讨论獒拔身边的女人一个又一个出事的事情后,獒拔似乎还没有从被欺骗的郁闷中走出来。据贝螺小小地统计了一下,她公公居然连续半个月没有睡女人了,这简直就是獒青谷十大奇迹之一啊!
很快到了九月份,族人们都忙起了秋收和储备的事情,捡拾麻籽榨油,搓麻绳纳鞋底儿,收拾打谷场,进山林采集各种野菜和臭椿树枝,屋顶有漏的这时候也该补补了。
今年贝螺的园圃也小小地丰收了一把,那几棵枣树就贡献了六七筐枣子,几株青葫芦也硕果累累,大小葫芦摘了好几十个,另外早前种下的药材如黄精,玉竹以及党参等都收获颇丰。
这个月的喜事还不止于此,月中时,穆烈终于如愿以偿地把蜀葵娶回家了,到了月底,獒昆和木棉的婚事也提上了日程。转眼到了十月上旬,寨子里除了忙着收稻谷之外就是忙獒昆的婚事了。
那天天不亮,婵于夫人就来找贝螺了。獒战比贝螺先醒,翻身下了*,打开门睡眼迷蒙地问道:“婶娘,是不是太早了点啊?”
婵于一看是獒战,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吵着你了吧,獒战?对不住了,婶娘就是有些事儿比较赶,这才着急来找贝螺的。”
獒战打了个哈欠,迈出门来顺手把门一关,抄手靠在墙边道:“再赶也得等她睡醒吧?这一两个月前前后后的事情忙了个没完,最近又摊上收谷子和酿酒的事,再加上獒昆的婚事,忙得简直话都没跟我说两句了。您也别吵她了,有什么事跟我说吧!”
婵于笑了笑道:“这做主母的遇到春秋两个时节哪儿有不忙啊?这么巧又赶上穆烈和我家昆儿娶亲,她自然是要忙一点的。等过了这阵子,婶娘肯定会好好谢谢她的!是这样的,昆儿大婚我还是给我娘家那边捎了个信儿,原本以为他们会因为上回那事不来了,没想到我大哥还是通情达理的,给我回了话说要来。可你二叔知道了这事牛脾气又犯了,说来了也不让进寨子,你说这叫什么话啊?”
獒战斜倚着墙,懒懒地揉了揉太阳穴道:“二叔啊……自打微凌走了之后就没正常过了,您管他干什么?我还不信他会在自己儿子大婚上捣乱让自己脸面难堪,您别管他说了什么,该怎么办您还怎么办就是了。”
婵于忧心道:“你都说你二叔不像从前那个二叔了,我能不担心吗?万一他又发起疯来,给我娘家人脸色看,那我可真活不下去了!上回也是他推了我侄女儿那门亲,我娘家人不跟他计较还肯来给昆儿贺喜,这已经是很难得的了,这回要是来了都不让进,你说叫我娘家人脸面往哪儿搁啊?我心想贝螺主意多,我想让她给我出个主意。”
獒战想了想道:“这样吧,我让贝螺亲自派人去给您娘家回个话,叫他们放心地来,另外我也会跟二叔提前打个招呼,我想他总不至于要把天下人都得罪光了吧?行了,婶娘您去吧,这事我来处置。”
“那就先谢谢你了,獒战!婶娘不打扰你了,你赶快回屋继续睡,我先走了!”
婵于松了一口气,转身下楼走了。獒战又打了个哈欠,正要转身回房时,楚慈忽然在背后叫住了他。他没什么耐心地转头问道:“你又有什么事?有事一会儿再说。”
“是水元族那边的事情。”
獒战想了想,挥挥手让楚慈回房再说。进了楚慈的房间,桌上热腾腾的米粥正冒着鲜气儿,气味儿格外宜人。楚慈请了獒战过去,笑盈盈地递了一碗米粥过去道:“这是今早送来的新米,刚刚从打谷场上筛出来的,香味儿就是不一样。已经凉好了,你一边喝我一边跟你说。”
獒战端起来尝了一口,点点头道:“这新米与旧米相比还真是天差地别啊!可惜每年也只能吃上一两个月的新米罢了。”
楚慈将那几碟子下饭菜推到獒战跟前笑道:“若是储存得当,新米的滋味儿也是能保存下来的。原先在巴陵国和水元族时,就有专门的储米仓。别小看了这种仓,用它储米,三五年都不会坏呢!”
“还有这种仓?”
“我还能骗你怎么的?寨子里修上几个那样的米仓,保准你想喝新米粥的时候都能喝上。”
“行了,言归正传吧!外婆那边是不是又传信来了?”
楚慈点头笑道:“正是。昨夜里我收到了外婆的信,信上说苦无族已经被打退了,水元族暂时安全了,其他几个归降部落也纷纷跟苦无族断了往来,安心诚服了。外婆说,这得多亏你和花尘表哥出手相助,否则水元族就麻烦大了。”
“不必谢,”獒战喝着米粥道,“我帮她也不是白帮的,东西呢?”
楚慈起身走到了一个箱笼跟前,从里面取出一个精美的漆盒。打开漆盒,里面躺着一册帛书,正是当年那个男人用以换取獒战母亲的《衍水工部》。
楚慈双手奉上,笑容温柔道:“外婆答应过你的东西当然会给你。这本就是一直保存在她手里的《衍水工部》,如今是你的了。”
獒战蔑视了一眼那本册子,接过来随手翻看了两下,又丢回了漆盒里。楚慈不解地问道:“你要这书有何用?难道也想像水元族那样发展工坊?虽说水元族是靠这本书起家的,但毕竟已经过去了十多年了,很多工艺技法都改进了,这本书如今也没什么大用处了。”
獒战冷冷道:“这你就不用管了,我自有我的用处。还有别的什么事儿吗?”
楚慈瞄了他一眼,垂眉斟酌了片刻后说道:“外婆说她还有一笔交易想跟你做。”
“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