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轿子停下落地,知言被二太太携着一路走进去,记不得怎么进屋、又是如何行礼,只知道被方太君抱在怀里哭,满屋子的人都上来相劝。知言抬着泪眼看向众姐妹,美艳清丽,娇笑莺声,真是百花齐放。
方太君也收了泪,上下打量着孙女,虽一路奔波不掩英姿,个头长高许多,眉目不见愁,想来没受委屈。她瞟一眼常氏,再注目于秦枫,最后细瞧守在孙女身边的小孙子,不禁笑出声来,指着秦昌:“昌儿,到祖母身边来。”
秦昌扔下与姐妹们叙旧的知言,走到方太君眼前机灵的道:“老祖宗,姐姐时时念着你,孙儿也想着老祖宗。”
方太君笑得更开心:“噢,你姐姐是怎么念叨的,给祖母说来。”
秦昌回道:“姐姐说老祖宗慈祥和善,最疼孙女孙儿们。”一双眼睛明亮羽睫轻扇,小模样立等着旁人来夸自己。
方太君细细打量一番秦昌,颇有意味的瞥向秦枫,秦枫收到母亲的眼神略不自在摸了摸鼻子,秦昭注视幼弟含笑不语。
知画领着位眼生的女孩上前,向知言介绍:“这是知婕,她比八妹要大上几天。”
观得知婕秀雅端庄有二分秦王氏的长相,知言忙称姐姐,知婕也与知言打过招呼。
知言对着一众姐妹,感到好有压力,你们为毛都长这么好看,不是倾城倾国就是花容月貌,就我一人跟个土包子似的。知言依次细瞧几位姐姐,知棋、知书出嫁,知画统率众姐妹,只进屋这一会,知言感觉到她进宜甚多,褪去浮燥变得沉稳大气;知娴依是未语人先笑;知静比起三年前变化不大只容貌俏丽几分;知雅明艳娇媚,率性地拉住知言亲热;知仪私下冲着知言使眼色;韩世英变化最大,与姐妹们说笑,活泼开朗,寻不出半点三年前刚来秦府时的忧愁模样。
再看向几个妹妹,侥是见过秦旷心里有准备,知恬之美仍令人惊叹,知容和知德手牵着手笑盈盈地望向知言,唯有知媛怀里抱着一只大肥猫让知言看。阿福真变成这般模样,知言伸手欲摸它,“喵呜”一声,阿福挣脱知媛的怀抱以百米冲剌的速度撒出屋内,那里是只大肥猫的动静,骄健的山猫都没它动作快。
满屋的人都被阿福逗笑,知娴倚在知静的肩上笑得气结:“可是九妹回来了,我估摸着阿福再也胖不起来,它现如今该天天提心吊胆吓得饭都吃不下去。”
被姐妹们打趣的知言冲着方太君撒娇:“还是不回来的好,姐姐妹妹都长得这么好看,就孙女最丑。”
方太君搂着知言笑道:“不怕,她们长得好看也没用,将来给你挑个最俊俏的女婿便是,好让她们眼热。”
众人笑得前仰后合。老祖宗也变得调皮起来,为何不按套路出牌,怎么也要哄一下九丫头长得也漂亮。自觉被调戏的知言发觉少了一个人:“祖母,祖父怎不见。”
方太君解释道:“他忙,昨儿还说要早些回来,都这个时辰,定是被公务缠住。”
噢!知言看一圈屋内,几位婶婶变化不太,二太太笑不拢嘴,六太太张氏还未出怀,坐在椅上笑着点头。路长云倒是大腹便便,虽在孕中,容光焕发倒比初见要美上几分,秦明坐在对面不时看向妻子,关切之意溢出。
知画拉起知言对着方太君说话:“孙女带九妹认认她的屋子,待晚饭时再过来。”
方太君点头:“也是,你们姐妹都去。三儿你也先回房,摆饭了再来。你们也先散了。”
一大屋子人行礼退出,大太太领着秦枫和常氏向三房走去,常氏看向两个女儿目含不舍,知雅欲跟着去,被知画用眼色拦住,有丝不情愿跟上众姐妹。
秦昭带了秦昌到外院,领他先认一认自己的院落,这所屋舍紧挨着三个哥哥,正屋、东西厢、倒座也是齐全。秦昭一行四人进屋,命奶娘婆子们安顿行李。秦昭唤过秦昌的几个小厮细细问话,任秦昌眨巴着眼睛面上堆笑谄媚,只做不见,秦晖坐在旁边椅上对着秦昌一脸坏笑,秦旷面色冰冷半眯眼注视着幼弟。秦昌站在当地眼珠子都快转出来,没人理会,撇着嘴生气。
知言被姐妹们簇拥着向自己院落走去,原秦府旧宅后花园荷花池填了,只留下树木,十几个小院建在其上依次分布开来,进门第一个院留给知琴归宁所住,此处紧挨韩世英的院落,斜对着的是知画和知娴,穿过小溪上的单孔石桥,绕过假山,有五六个院子错落在树木花草之间。
知画边走指着当中的一个:“九妹的屋子便在此处,右边那处是十妹,前头两处分别是婕妹妹和六妹,八妹和七妹的屋子尚从此处穿过再行出几十步才到。再三个小妹妹的院子从我那边屋后穿过去,里头给二姐姐和三姐姐也留着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