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儿心中有了计较,却见宦娘眼珠子转回来,换上一脸凝重道,“这位的消息,可不便宜。”
“那算了,无关紧要之人。灵儿不问了。”
宦娘觉着无趣,“灵儿妹妹这般巧心思,也不知日后哪个男人有福气。”
“非也非也,也不知哪个男人要倒霉!”
宦娘笑笑,起身敲敲门,招进一个小厮吩咐了几句什么,那小厮急忙去办差了。
宦娘坐回来,“这位庾家十一郎,庾捃公子的生父乃是庾衮老大人。家族排十一,因庾衮老大人故去,他们这一脉算是没落了,子弟中也就庾泽将军有些好名声。”
“这位嘛……”
“这位的名声不好?”
“何止是不好?”宦娘笑笑,“他是我这儿的常客!你当他为何到了入仕的年纪还赋闲在家?”
“才德皆属下品!”
“不错!”宦娘摇摇手中的帕子扇风,“这样的世家子弟想做官最容易不过,他家的兄长可有人年纪轻轻封侯,偏偏他……其父当年也是大晋有名的人物,可惜了……”
婉儿也跟着长叹一口气,庾衮侍疫,中华美德的典范人物啊。
二人说到这里打住,听风小筑不参与政事,不品评官场。宦娘肯多说这庾捃两句,可见这人品行实在不过关。
又等了片刻,先前得了吩咐的小厮拿了一个密封好的信封回来。
宦娘拿着信封在婉儿眼前晃了晃,“灵儿妹妹怎地忽然对这个人有了兴趣,不是我说,你可莫要看这小子长得不赖便看上他了。这样的纨绔,实非良配。”
婉儿摇头道,“是帮一位朋友打探这位十一郎。”
“朋友?”宦娘将信封推过去,“能当得起你一声朋友的人也不多。”
宦娘和婉儿三年交情,深知这女子骄傲的很,待人总隔着一层,不是谁都能和她做朋友的。
婉儿笑了笑,拆开信封看了起来,宦娘忽然道,“我记起一事。这位庾十一郎近来似乎传出定亲的消息,那女方……恩……似乎是咱们建康富公孙家的嫡女。”
宦娘看了看婉儿的神情,笑道,“不是为了她来的?”
“不是!”
“哦,也是,不是什么女子都能和你一样自由自在的,那些大家闺秀,哪里能出入自由,还能进出青楼?遑论和你交朋友!”
婉儿不做声,看完了信封里的内容,拿到熏炉里点了,留下一个小盒子就要离开。
宦娘打开看了一眼里头的数目,“那小子不值这么多,我给你记账上,下回再来,请你吃酒。”
“拿我的银子请我吃酒?”
宦娘绾一丝乌到耳后,仰起头媚眼如丝,“下回领你兄长来此吃酒,我自掏腰包上最贵的酒,最好的舞姬。”
“罢了吧……”婉儿的声音飘远,“带我兄长逛青楼,亏你想的出来,被我嫂子现,不是要家变嘛……”
身后传来宦娘的笑声……
应付完了宦娘,婉儿出门,迎面三五位翩翩佳公子,各个锦衣华服,身后小童随侍,再一看众人中众星拱月般的围绕着的那位公子。
那皮肤白皙堪比女子,眉目依稀熟悉。
婉儿咧嘴笑,“庾大哥!”
那人下意识的皱皱眉,似乎不知道这声大哥从何而来,顺着声音往这里一看,顿时拉下脸来,“你怎么能到这中地方来?”
同行的几人也看婉儿这里,皆有些摸不着头脑,其中一人显然和他关系不错,打趣道,“呦,季坚兄,这位小兄弟是谁?也不给我等引荐一二?”
庾冰神色不悦,“一位族弟,你们先进去吧,某还有事。”
说罢也不再多说,拉着婉儿出门,婉儿自觉这样颇失礼,还回过头冲那几位笑笑。
待他们二人离开,有人围到问话那位公子身边,“敬豫兄,庾家什么时候有这样一位小族弟,怎的从未见过。且看季坚那模样,似乎对这位小族弟还颇上心呐!”
王恬摸着下巴眯眼笑道,“族弟,怕不见得。”
众人都是这建康中的世家子弟,不知比旁人多出几个心窍来,听王恬此言,立即有人醒悟道,“说来,方才那小兄弟是不是称季坚大哥?”
又有人接口道,“季坚家中行四,若是族弟,喊也该喊四哥才对。”
说罢,众人静了静。
不知是谁先笑一声,“都说季坚君子,不近女色,如今看来竟是这个缘故?”
几人心中遐想连篇,近来朝中男风盛行,世家多养娈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