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公公和日本那边谈了一个医疗合作协议,引进了一批医疗设备。但夹带着走私进来的是一千万份的疫苗,就在自己家的诊所地下室里完成了灌装,贴上一个牌子转身就被自己的丈夫推进了市场。而这样的买卖,从很久以前就开始了。
难怪他很勤奋,努力的去做着医药代表的工作;难怪他总是很有钱,任由自己幸福的做着小资妇人的美满梦想;难怪他总是出远门,说是去支援边区,送医送药。想想自己真是可怜,自己陪了他去了三次大别山,陪着他在那些破败的县城和乡镇里推销着很便宜的药物,用着二分之一甚至三分之一的价钱,怀着一种救人的慈悲去把那些疫苗、那些药注射进那些病人的身体。
现在想来,自己到底是做过了什么?
刘涛想去死。
但刘涛更想的是先把那个狼心狗肺、欺骗了她感情和身体、侮辱了她人格和尊严、毁灭了她的理想的男人,她曾经的丈夫,亲手杀死。
但是眼前的男人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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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这个是他们让我交给你的东西。”刘涛很听话,她很干脆的把兜里的手机和耳朵里的耳麦掏出来,递给了陈观水。
过去的两天里,手机那边的那群人,就像是神灵一般的无所不知、无所不晓,准确的出现在每一个准确的地点,做着准确的事情,让自己就像是游鱼一样从四面八方的捕捞大网的缝隙中险之又险却又很准确的溜过去。自己不眠不休的在东海这个大都市里飘荡,像一个塑料袋一样在风中起舞。他们就像那风,紧扼住了自己的咽喉。他们的命令,严酷、紧急、而又不容拒绝。他们的话语,可以比西伯利亚的寒风还要刺骨,撕烂了自己的所有的犹豫和怯懦,把自己丢进绞肉机里搅碎成红白一片。
但自己似乎有点依赖上了他们。
刘涛有点舍不得,但是身体不由自主的就按照电话那边的命令自己去做了。
手机被递出。
门外传来一声很轻的“嗤”的声音,一个物体靠了一下门想撞进门来,然后被人扶到了一边。
门开。
一个白衣大褂的青年男人手举一支造型奇特的手枪出现的门口。
门里。
刘涛正在把手机交给陈观水。
时间在这一刻定格。
门口的青年男人看见了门里的情形,毫不犹豫的举枪,扣动扳机。
门里的陈观水却在那一声轻微的“嗤”的响声响起的时候,就坐了起来。陈观水不知道外面生了什么,也看不穿那一堵水泥混凝土浇筑的墙,但他看到了一种今天早上看到面包车驶出小区时的那种感觉。
眼前的刘涛,带着神秘的雾气而来,像是一只被送上恶魔祭坛的纯洁羔羊。她很美丽,却引来无数狰狞凶恶的残暴魔鬼,挥舞着滴血的长戟,在墙的另一边咆哮。那一声轻微的响声,一只忠实的大狗,被狡猾的小偷用卑鄙的手段击倒。门开,那种危险的气氛直刺眉心,像是一柄剑插入脑门。
陈观水放开对身体的束缚,像着早晨一样跟随着那种感觉。右手一抄,拿起了两个苹果。
苹果。
苹果就足够了。
枪响,消-音器下,一根麻醉针飞射而出。但是刚刚飞出枪口,就被一颗苹果砸回了枪膛。苹果继续飞,巨大的力量撞飞了手枪,撞弯了手指,撞上了那个青年男人的脸。
清脆。
苹果很脆,男人的脸骨也很脆。
所以大家一起碎掉了。
冲进门的青年男人脸上带着一颗碎裂的苹果,平躺着飞出门,撞上了过道对面的墙才软了下去。鲜红的血和白色的浆液,淋漓一地。
另一个男人习惯性俯下身,冲进门,做好战术隐蔽,举枪。
然后,没有了然后。
在他做好动作举起枪的那个时候,他的脑袋自己凑到了另一颗苹果的飞行路线上。
所以,清脆的声音再一次的响起。
但危机却依然在继续。
陈观水接过耳机,带上耳麦,那个很冷的中年男人的声音响起:“陈观水,果然是你!”
声音很冰冷,陈观水却听出了一种宗教狂徒的兴奋,一种沙漠旅人看到绿洲的喜悦。眼前的画面在继续,刘邦遇到了韩信,铁木真得到了哲别,亚瑟王看见了梅林,井冈山上毛大的手和朱大的手握在了一起。
这是什么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