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观水拿着手枪,直接在厂房的顶上起跑,速度越来越快,就像是在飞。在边缘垫了一下脚,狠狠的一踏,冲入天空。
滑翔。
像鸟一样的滑翔。
落地,再起跑,已经消失在了那些攀上墙头的人的眼里。他们只能听到一声大喊,却看不到喊叫的人。
但是仅仅十秒钟过后,一声枪响在远处响起。然后,连珠的枪声如同鞭炮,响彻天空。
陈观水在用尽所有力气的在奔跑,像超人一样的在奔跑,像闪电一样的在奔跑。冲过小巷,跳过墙壁,爬上房屋,跳过马路,在这边民房、工厂、仓库、码头混杂的区域里面肆无忌惮的奔跑。
枪,不停的在射击。根本不用去管什么瞄准,不用去管什么提前量,不用去管什么掩蔽,冲过去,一枪打倒。最多,再加上一枪,把掉在地上的手枪废掉。
就是这么简单。
也就是这么疯狂。
第一个弹夹里的五子弹,在南边的一个巷口,射进了五个男人的膝盖,敲碎那里面精巧的骨骼和筋肉,让他们不得不感受着如同地狱一般的痛苦,在这样的夜晚里面放声哀嚎。
但是陈观水又管的了他们。
陈观水根本就不管这些人事实上有着什么样的身份,有着多少的资产,有着什么样的家庭,又有着什么样的荣誉。
我为什么要管这些东西!
在你们张开这张网,把我当成一条理所当然必须上钩的鱼,把我的女人当成鱼饵的时候,你们就应该拥有了面对现在的觉悟。
如果没有,那么我就会带着铁锤砸烂你的窗户,拎着冰水浇在你的床上,用球棒狠狠的砸在你们的头上,让你们知道这个世界不是只有你们理所当然的规则。
陈观水没有杀人。
陈观水也没有使用拳头。
但是仅仅是使用一支已经被制造出来超过二十年的手枪,一支几乎在十米之外就很难打准靶心的手枪,用剩下的十五子弹,击倒了十五个男人。
枪声停下来。整个居民点从刚才的突然被惊醒,然后又被连珠的枪响和连天的哀嚎彻底镇压下去。
那个站在货车旁边,抓着对讲机,布命令的男人,手足冰凉,看着前方。
前方刚刚那个挂着警-灯的本田雅阁,被一个男人从天而降,一脚踩烂了引擎。整辆汽车被当成了出气的标靶,被那个男人的拳头砸烂。迎风一拳,砸在汽车侧面的竖梁上,就像是一辆一百二十迈的大卡车迎头撞上,本田雅阁被深深撞了凹了进去,被砸飞到了两米外的墙上,弹跳着掉下来,变成了一堆废铁。
这个男人,赤裸着上身,拳头滴着血,但另一只手里拎着的,是他从警车里面硬拽出来的男警察。五大三粗足足一百八十斤的朋友,号称东海市警察内部大比武格斗前三的朋友,被这个男人当成面团,硬是从车厢里拽了出来。最后的一子弹,打在自己警察朋友的膝盖上。
然而让他更感觉到耻辱的,是陈观水口中吐出来的话:
“我不杀你,我也不会打你。比起这些废物,我觉得你会更有用处。再见。”
陈观水冷冷的扔掉了手里硬忍着痛苦的警察,随手拿走了他手里的枪,转身起跑,瞬间消失在西边的黑暗中。
“老周,老周,你怎么样?”一直等到陈观水消失不见,指挥的男人才猛地回过神来,连忙扑到地上,抱住那个警察大声的喊道。
“啊·啊·啊····”
也就是到了这个时候,警察在真正的放松开来,大声的喊出痛来。
环顾四周,七八个男人在短短的四五秒的极端时间里,被陈观水一枪一个人的击倒。就像是在射击捆绑在柱子上的死刑犯,更像是在一个精密的机器在运作,没有一个动作多余,没有一颗子弹浪费,更没有任何的时间浪费。
刚才还是自己这边人多势众,但是瞬间猛虎就扑进了鸡群。公鸡再是威猛,面对猛虎也只有死亡一条路可以走。
他究竟是谁?
指挥的男人心里已经隐约有了一点点的预感,但是他却不愿意去相信。如果,如果自己心里的预感是真的,那么自己这边所有的人,都将陷入一个绝对的危险境地。
但是陈观水却根本不准备停下奔跑的脚步。
这一次,陈观水没有再跳过墙壁,没有再去做那些跑酷的动作。既然已经准备闹的天翻地覆,既然已经准备让那些待在最高的云层上习惯了端着美酒坐视下面的蝼蚁血腥厮杀屠戮的大人物看到自己的锋芒,既然已经把这个世界强加在自己身上的束缚砸烂,那我还要去顾忌什么!
墙,在前面,那我就砸烂它。车,在我的前面,那我就踢飞它。房子在我的前面,那我就打通它。
我的拳头,需要更多的鲜血来染红。
横冲直撞,如同狂的公牛,也更像是一个脱轨的火车,硬生生撞开了一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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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第一声枪响的时候,叶飞扬一挥手,摩托车队停了下来。
动机歇火,大家寂静无声,听着远方传来连续的枪声。然后是一小段的平静,接着是突然炸锅一样爆出来的连珠枪响。然后又是一小段的安静,紧接着的却是让叶飞扬如落冰窟一样的连绵不绝的枪声。
前面的枪虽然快,但仍然能听出来是单的。只是射击的间隔很短,控制的很好,才会连珠一样。但现在的连绵枪声,只有一个唯一的一个来源。
那就是掌握在看守“监狱”的头目,刘星,手里的那支自动式步枪。那是不到绝对的困境之下,就绝对不会动用的武器。那也是只要出现,立刻就是上纲上线惊天动地大案的武器。
但现在,仍然是被使用了。
叶飞扬站在魔头车上,看着前方隐隐约约的灯火,却心里再没有了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