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二月初，地处北方的青山郡依旧寒风肆虐，就算是爱俏的小媳妇大姑娘也依旧穿着厚厚的棉袄棉裤。

本应该继续窝在热炕头上猫冬的日子，林家却里里外外忙的脚不沾地。除了打理镇上生意越红火的火锅店外，孩子们也在为即将来临的乡试做准备。即使今年准备下场试水的只有大哥二哥，可其他人却不知怎么的，看上去比那两个真正的考生还要紧张。

受家中紧张气氛的感染，六丫也不由珍而重之了起来，连续好多天撺掇着秀秀做鱼给两个哥哥补脑子，炸的，炖的，煎的，炒的，蒸的，总之，只要是能想到的烹饪方法，都在鱼上试验了一遍。本着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革命主义精神，家里不管是喜欢吃鱼的还是看见鱼就讨厌的，都跟着两个哥哥一起吃，天天吃顿顿吃，大哥二哥有没有变聪明六丫不知道，她倒是有些吃伤着了。

好容易熬到乡试那天，不仅林文斌林文俊有种解脱了的感觉，其他孩子也暗暗松了口气，心中暗暗誓，以后再也不要吃鱼了！

林家老大老二才上了不到一年的学堂就要下场，不仅万虎惊诧不已，村里人和镇上相熟的邻居、顾客也很是吃惊，读书不过一年就下场，该说两个小子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还是自视过高？可不管别人怎么看，林家的孩子对于大哥二哥却是极有信心的，在他们心中，可没有比大哥二哥更天才更聪明的人了。

玄德王朝是一个延续千年的繁盛王朝，科举制度已经形成了完整的体系，向来以条件艰苦、纪律严明而著称。乡试定在严寒的二月初，不知道是为了考察考生的身体素质还是检验考生的坚强意志，据说考场冷的像冰窖，考生们还不许生炭盆，每场都是为时两天，自带干粮。好在考场提供热水，总算是给考生们留了一条活路，不过即使如此，每次乡试结束，也总有不少人是抬着出来的。

打听到这些吓人的消息后，秀秀几个女孩儿连夜赶工，总算在开考前为两个哥哥各做了极为保暖的牛皮靴及皮护膝、护腕。考生不需要带水，六丫没办法给两位哥哥偷渡堪比“兴奋剂”的空间湖水和寒潭水，只能用寒潭水做了香喷喷的糕点和馒头，醒脑的作用虽然可能会打些折扣，可好歹能起到一些保持萱软的作用，哥哥们也不至于对着干馒头不能下咽。

送走了赶赴考场的两位哥哥，孩子们即使心中信心十足，可还是十分挂心的，连到店里吃火锅的顾客都感觉到了小店主们的心不在焉。不过玄德王朝向来崇尚文人，即使大多数人心里都不觉着林家两个孩子能一举夺魁，顾客们也表示了谅解，有那个胆识去堪称地狱的考场上闯一闯，林家两个孩子就是好样的。

漫长的两天过去，阿三赶着大黑去接了两个哥哥回家，也不问考得如何，在家好好补了两天后，继续奔赴考场，准备乡试第二场。玄德王朝的科举考试分文乡试、县试、府试、国试、殿试。而这五级考试中，最低级的乡试却恰恰是最难考过的，甚至有些人穷其一生，都没能跨过这个门槛儿。而乡试分为四场，每场为期两天。在天寒地冻的二月，若是没有强悍的身体底子和坚强的意志，还真是很难熬过这八天。好在四场并不是连着考，每一场之间都会给考生休养身体的时间，倒不至于真将人逼到绝路。

这个严寒的二月大概会给林家的孩子们留下深刻的印象，断断续续半个月，不仅是两位“苦其心志，饿其体肤”的考生，还有忧虑牵挂的其他人，都感觉这个二月格外的漫长。不过好在有家人的陪伴和鼓励，大家总算是一起熬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