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展飞偷偷瞪了韩艺一眼,好似在说,你看见了,我要被你害死了。
韩艺回了一个感激的眼神。
将门打开来,只见杨老夫人站在门外,杨思讷忙行了一礼,又亲自扶着杨老夫人进屋坐下,自己则是坐在一边,为母亲倒了一杯茶水,这才问道:“母亲大人,你怎么来呢?”
杨老夫人也不玩虚的,瞧了眼韩艺一眼,开门见山道:“儿啊,你若怪我多事,那我回去便是。”
杨思讷听到这话,诚惶诚恐,急忙道:“母亲大人莫要这般说,儿怎敢怪母亲大人,其实这事儿也非常想询问母亲大人的意见。”
杨家可是名门望族,家教非常严厉的,母亲就是母亲,别说你杨思讷是一个刺史,哪怕你就是做了宰相,你还是我儿子,这是不能改变的,这种长幼关系,在贵族集团是体现的淋漓精致,不跟后世一样,做儿女的经常跟父母吵,还美其名,我是在叛逆期,你要在这年头打骂父母,那是犯法的,因为不孝是违法的,得受到刑事责任,是有明文规定的。
这杨老夫人也不是一个不讲道理的老妇,她也知道这事她插手不合规矩,所以她才这般说,我就是为这事来的,你若是不喜欢,那我就走,这很简单,咱们母子也没有必要玩那些有的没的。又非常直接的问道:“那你打算如何处理此事?”
杨思讷稍显犹豫,随即才道:“母亲大人,你知道我也非常喜爱此子,但是此事若处理不妥,可能会酿成大祸。”
杨老夫人道:“你的意思是,将韩艺交给秦主簿?”
杨思讷叹了口气,道:“暂时还未决定该如何做,但是如果秦严之始终不肯善罢甘休的话,那---那儿也只能这么做了,毕竟韩艺他妻子实在是做的太过分了,这已经不单单是斗殴,而是羞辱了,并且还动了凶器,有杀人的意图。”
杨老夫人轻轻点了下头,缓缓说道:“儿啊,当初你父亲还在前朝为官时,只因不愿与那些人同流合污,便受人排挤,被贬在外,又遇强敌,内外交迫,直到后来遇到高祖陛下,才得以一展抱负,安抚西北,击败突厥,立下无数战功。但是后来太宗陛下即位,你父亲被罢相归隐,然而,你父亲念及当初高祖圣上的知遇之恩,从未抱怨过一句,在家本本分分。
也是因为如此,到了晚年,你父亲又得以重用,出任洛阳都督,而且你的叔叔和堂兄都取得公主,地位尊荣,光宗耀祖,只可惜你父亲当时年迈,有些力不从心,但是你们这些做儿子却是深受其惠,若是你父亲当时稍有怨言,恐怕你也不能坐在这里,由此可见,一个人还是要懂得知恩图报。”
话说至此,其意已经非常明显了。
“母亲大人教训的是。”
杨思讷微微颔,又是一脸纠结道:“其实我又何尝不想保住此子,但是此事非常敏感,母亲大人也知道江南的士族们,个个都是非常傲慢,其势力虽不及山东士族,但底蕴也不能小觑,当初我们初到扬州,诸事不顺,若非得到秦家的相助,恐怕要走许多弯路,我们为了与江南士族交好,也付出了不少努力,如果此事稍有不当,定然会引起江南士族的不满,儿也真是左右为难啊!”
所以说韩艺还是太年幼了,若非肖云前面提醒他,他恐怕还真没有意识到这件事的严重性。
是,单就整个件事而言,的确是一个小事,就是两个人打架,一个人打输了,虽然肖云过于羞辱了秦羽,但是秦羽身体没有大碍,也没有打成重伤。
可这要是处理不好,就不是两个人的事了,而是两个阶层的矛盾了,这些老派士族、贵族,那都是非常傲慢的,如果生同一个阶层上面,那当然无所谓,就好比杨展飞跟秦羽打架,这没人会在意的,但是你一个贱民你敢打士族子弟,这就是侮辱整个士族集团了。如果不闻不问,那岂不是告诉天下人,士族没什么了不起的,随便打就是了,为了捍卫自己的权益和地位,士族阶层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韩艺一定要受到非常严厉的惩罚才行。
所以杨思讷说这事非常敏感,指的就是这一点。
杨老夫人当然明白,微微一叹,向韩艺说道:“韩艺,此事你真的太冲动了。”
韩艺赶紧道:“老夫人教训的是,韩艺已经知道错了。”
非常诚恳,因为他知道自己的小命可就在杨老夫人手中。
“但愿你真的知道错了。”杨老夫人点点头,又向杨思讷道:“你看韩艺才这么大,有些地方做的不当的,也情有可原,而且他屡屡帮助我们杨家渡过难关,如果你若不保他,岂不是忘恩负义之举。”
杨思讷点着头,但也没有说话,韩艺是他看中的人才,他当然不想这么做,但是他毕竟是关中贵族,与江南士族是两个集团,关系本就非常为妙,韩艺这真的是给他出了一个大大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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