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锦臣坐了下来:“夏朵,对不起——”
韩夏朵把眼睛闭上:“我还要睡!”
轻盈的四个字,表现出她此刻什么都不想听,他也不必多说什么。
像郁锦臣那样的聪明人自然知道她的想法,没有再说下去:“好,你睡吧,我在你旁边。”
韩夏朵不再发出一点的声音,闭着眼睛,安稳的就好像是又睡着了。
郁锦臣一夜都没有睡,坐在椅子上直到天亮。
等带韩夏朵再次从睡眠中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外面有鸟叫声。
沙发上,没有父母的声身影,而郁锦臣则是可能是真的太累了,靠在床沿上睡着了。
韩夏朵没有叫醒他,盯着他黑色的发丝盯着出了神。
她在想为什么她每一段用心的感情到了最后都会变的那么可笑!
沈君逸说爱她,结果却娶了别人,郁锦臣说喜欢她,娶了她,却又说不爱她,然后却要继续维持婚姻,让她拳头打在棉花上,怎么发狠都是徒劳,他们就好像一个是瞎子一个是聋子,而她只能在这两个有致命缺陷的男人中选择要么一瞎到底,要么装聋作哑。
呵,她总是以为自已足够坚强,可事实上,她并没有那么厉害。
眼睛不由的就红了一圈。
房间门开了,她赶紧闭上眼睛,不管是谁来了,她都不想让其看到此刻的脆弱。
微小的动静也惊醒了郁锦臣,迫使他猛地抬起头来,看到是方玉如,他满面倦容的喊了一声:“妈!”
“不好意思,妈把你吵醒了,继续睡吧,你也守了一夜了。”方玉如很是心疼女婿。
“没事,我本来就是要醒了。”郁锦臣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这是因为睡眠不足而导致的,因为时刻想着韩夏朵
,怕她醒了需要他,所以神经就一直压着,不敢让自已睡的太沉。
“哎,你这孩子,”方玉如把郁锦臣的好都看在眼里:“那你去洗把脸吧,昨天你晚餐也没吃,在这样,胃可是吃不消的,我买了早餐,洗完了出来吃。”
“好!”郁锦臣微笑的点点头。
从椅子上站起来,特意看了一眼床上的韩夏朵,看她头发乱乱的,俯身下去拨开,怕会弄醒她,所以动作特别的轻。
他的手指像羽毛一样的滑过她的肌肤,温柔而缠绵,仿佛一根丝将她的心轻轻缠绕,韩夏朵强迫自已不去心动,告诉自已他就是用这种“下三滥”的骗术把她忽悠的晕头转向的,郁锦臣就是个玩弄人心的感情骗子。
拨好了,他直起身抽身离去。
在他的气息与温度离开的一瞬间,韩夏朵的心蓦然一空,好像被夺走了很想要的一缕温暖,那温暖足够让她安身立命,可它就那么走了,任它怎么抓,手心里都是冰冰凉的空气。
很失落也很伤感。
郁锦臣的举动只是习惯性的一种动作,他并不知道会在她心里引起那么多的心里转折,他甚至都不知道她醒了。
他去了卫生间。
方玉如拉过小桌子把早餐拿出来。
“妈——”
听到喊声,方玉如转过头去,放下手里的碗,扭着胖胖的身体过去,疼爱的摸了摸女儿的脸:“宝贝女儿,你终于醒了,你都睡了一夜了,饿不饿,妈给你买了爱吃的鱼粥,你爸啊,回去给你炖汤了。”
听着妈妈唠唠叨叨的话,韩夏朵心里酸酸的也暖暖的,不管在怎么艰辛,对也好错也好,只有父母才会无条件对你好。
这些日子,她从来不会将在郁家的不开心或是跟郁锦臣之间的矛盾带回家去说,更加不会动不动就回娘家,她宁可在外面腐烂,也不会回娘家去告状,每次父母问她婚姻生活怎么样,她都说很好,因为即使说了他们也帮不上忙,只会给他们徒增烦劳跟忧愁而已。
“傻丫头你怎么了,眼睛跟兔子似的,自已也吓坏了吧。”方玉如抱了抱女儿:“没事了,过些日子妈去菩萨那里拜拜,让其保佑你。”
韩夏朵笑了,她老妈还是这么迷信,不过这也是因为爱她。
“好了,吃粥!”方玉如放开女儿,把小桌子推过来。
此时,郁锦臣从卫生间里头出来。
韩夏朵看他一眼,眼神接触,不说话反而有点尴尬。
当然,这种小细节方玉如是瞧不出来的,她笑眯眯的说:“锦臣,你也过来吃,现在是热的才好吃。”
郁锦臣走过去,拿过岳母手里的碗:“妈,你先吃吧,我来喂夏朵。”
方玉如打从心里高兴的一笑,也不跟他争:“行,那你喂,这老妈喂哪有老公喂吃的香啊!”
郁锦臣笑笑,并未接话。
韩夏朵也假装没有听到这句话,在母亲面前她是绝对不会表现什么的。
他坐下来一勺一勺的喂她,吃凉了送到她嘴边,她也很配合,偶尔还对他笑,因为她老妈正像个侦探似的偷看他们的一举一动呢,她不能让她发现任何他们不和的蛛丝马迹。
吃完了,方玉如去丢餐盒,病房里头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
韩夏朵收敛起笑容,变的面无表情。
“夏朵,昨天车子为什么会撞到树上?”郁锦臣坐下来,拉过她的手问。
韩夏朵没有把手抽出来,也没有给他脸色看,反而流转了眼波,对他发笑:“不知道为什么啊,弄不好是撞了邪。”
“韩夏朵,我没跟你开玩笑。”郁锦臣的脸板了起来。
“你觉得我在跟你开玩笑?”韩夏朵反问他,嘴角的笑意趋于渐冷。
她说实话的时候他不当她一回事,如今她不想说了。
郁锦臣的眉心蹙到最紧,而后又无奈的慢慢松开:“我知道你再生气,我跟你道歉,昨天是我没考虑周全,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事情发生的经过了吗?”
“一个道歉就能抹去一切了?你觉得我是那么轻易的女人,所以随随便便,随心所欲的我都会任你摆布是不是?”
韩夏朵笑的冷清:“可惜我已经对你没有安全感了,这事情我只会对一个人说,那就是警察,靠你,我骨头都挫成灰了。”
她抽出手,偏头去看窗外。
郁锦臣看着眼前这个倔强到底的女人,斟酌了好一会,吐纳了一口气,起身给警局打了一个电话。
很快,警察局就来人了。
“郁太太,可以跟我说说事情的经过吗?”警局派来的赵队长礼貌的问。
韩夏朵心里清楚这警察也不过是郁锦臣请来帮忙翘她的嘴的,他是绝对不会让这件是弄的满城风雨成为街头巷尾的谈资,好在,她也没有闹大的意愿,她刁难他的原因,仅仅只是不想对着他说。
她喝了一口水,润了润嘴,开始讲述经过:“昨天是我丈夫前妻的忌日,我请了假,早上去墓地拜祭了,下午就在家里休息,等我睡午觉醒来就收到了一条信息,是一组她前妻的照片,你要知道,那是一个死了的人,恐怖程度不言而喻,接着我去了卫生间,那镜子上面用血写着几个字,我被吓坏了,退出了卫生间逃进更衣室,结果一进去就看到一条婚纱,那婚纱也是他前妻的,我因为看过他们的婚纱照,所以认得出,当时我又气又慌,下楼去找我的丈夫,不过他觉得没什么,就不想理会,之后,我回房拿了车钥匙匆匆的离开,当我的车子要拐过转角,需要踩刹车的时候,我发觉刹车竟然失灵了,我知道一旦开出去我必死无疑,情急之下,我就打了一个急转弯,开入花圃,想要拖慢车速,之后撞到树上,我就失去了知觉,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的。”
郁锦臣听后十分的震动,因为竟然有人在郁家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害他的妻子。
他原以为仅仅只是照片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