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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李世民笔墨的游走,李业诩在心里默默地念着,也真是佩服李世民这位皇帝,发一通感叹就折腾出一首诗来,若是要他自己写这样严整的律诗来,恐怕杀了他都写了不出。
“李大总管,你看朕此诗写得如何?”李世民写完,搁了笔,斜着头问身边的李业诩道。
“陛下此诗,气度实在非凡,臣是万分不及!”李业诩恭敬地说道。
这是大实话,李业诩自觉拍马也赶不上。
“大总管过谦了!”李世民听了很得意地笑了笑,看着在帐内呆着已经吓得面无人色的高藏,并没要求李业诩作诗相和。
李业诩这才抱拳说道:“陛下,此是高丽王高藏,臣领着大军攻入王宫时,将其俘虏!”
李世民听了不置一词,离开摆放笔墨的案边,走到高藏的身边,李业诩跟在李世民后面一步远的距离,不知道皇帝会如何羞辱这位已经成了降下囚的高丽王。
“罪臣高丽王高藏见过陛下…”让李业诩很是意外的是,在李世民走到高藏面前时,这位被俘后没有出过什么声的高丽王,竟然扑通一声跪在李世民面前,以头触地,向李世民行礼请罪。
“辽东郡王,朕在年前曾使人传诏于你,让你与泉盖苏文一道,来长安朝见,可你竟不至,没想到今日我们君臣这样相见了!”李世民面露微笑地说道,“辽东郡王好大的架子,朕到平壤城下,竟然不肯出城来相见,还要求朕先回到长安,朕不得不动用这么多人到平壤迎接你,你才肯来见朕!”
听李世民如此的挖苦讽刺,高藏还是头都不敢抬,用颤抖的声音说道:“陛下,罪臣该死,不该违圣命,让泉盖苏文乱政,如今谋逆弑君的泉盖苏文已经被杀,臣也在此向陛下请罪,臣以后原世代为陛下戍边,并令子孙后代也唯大唐为尊,不敢违令!”
听高藏如此说,李世民眼中闪过一丝怒意,但一下子就没有了,但站在一边的李业诩还是感觉到了。
这高藏太不知趣了,刚刚李世民已经称其为“辽东郡王”,而不是“高丽王,”那就是说明不会重设高丽国,而是要将高丽置为大唐的郡县,高藏及原来高丽的这些官员,将不可能对这片土地再有影响力,高藏却还说愿世代为大唐皇帝戍边,如此不知趣的行为,那不是让刚刚李世民的挖苦都失去味儿了吗?
却听李世民冷冷地说道:“辽东郡王,朕觉得一些事儿你需要好好地回想一下,待事情想清楚了,再来告诉朕,你可明白?”
“是,陛下!”高藏似乎听出了李世民话中的意思,微抬了一下头,但又不敢看李世民的面孔,连声应道。
“来人,带辽东郡王下去休息!”李世民怒声喝道。
几名侍卫应声进来,将高藏带了出去,可怜的这位已经成为高丽先王的高藏,出去前终于敢用那充满惊慌的眼神看了看李世民。
“贤侄,这边坐!”帐内没有了其他人,李世民示意李业诩在一旁坐下。
“是,陛下!”李业诩应了声坐了下来,听到李世民对他的称呼都改了,知道皇帝又要与自己说一大通事儿了。
李世民也在榻案的另一边坐了下来,看了看李业诩道:“平壤城内已经全部控制住了?”
“陛下,已经全部控制了,所有平壤的守军及原高丽的高官都已经被我俘虏,臣正令部下在打扫战场,统计战果,估计明日即可知道具体的战况!”李业诩大恭敬地回答道。
李业诩在将高藏亲自押解到李世民的帐中时,令原先自己所部都听从苏定芳的命令,与李世绩的大军一道,清除平壤城内外的一切异常情况,并统计战果,清点伤亡情况。
“贤侄,我们君臣一别,快一年了,终于如当初朕与你说的一般,在平壤会师了,我大军从长安出发,已经快一年了,天也将寒,朕也得回长安了,如何处置这片新征服土地上的事务,朕还是想听听你的意见!”李世民以探询的口气问李业诩道。
听李世民如此问,李业诩也明白过来,原来皇帝想回长安了,不过想着如今天气快入冬,若不趁早回长安,再拖一些时候,辽东进入冬天,那回程的路就不太好走了,无法在天气还好的时候抵达关内了!
其实李业诩觉得李世民已经有了主意如何处置这片土地,今日在平壤的战事还未完全平息时,就如此问自己,难道是想尽快做出决定,并诏告天下,使得御驾车队能迟早启程回京,还是有其他原因?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