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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师东直门外火车站,长长的月台上此时正围着一群人,仔细的看去,却是一群士子们正围在一起,那停在月台上的火车已然鸣起了汽笛,这便是要开车的意思了
“沈阁老,此去千里,方某便送到这里了,所谓送君千里终有一别,还望沈阁老一路保重”
说话的是方从哲,他虽然暗中投了那郑国舅,但是好歹他明面上也是这沈一贯所统领的浙党当中的人,这个时候,面子上的事情自然是要做的其他跟着来的,大多都是沈一贯的门生故吏或是昔日同僚这其中也是有不少和那方从哲一般,都是来做这面子上的事情的虽说现下这沈阁老是人走了,但是茶却未必凉毕竟眼前这位正在送行的方阁老也是这沈阁老的同党的若是现下就跟这沈阁老决裂了,难保以后这方阁老不会给自己小鞋穿为官之道,在这些士子中,那都是再熟悉不过的事情了可惜很多人都不知到这位沈阁老最为重要的奥援亦或是同党,便是这正在送行的方从哲,已然暗投了郑国舅了他们都蒙在鼓里,自然是不知道这沈阁老现下是真正的远离中枢了若是知道,怕是现下围在这里的一大半人都是要走掉的
“呵呵,说起来倒真是惭愧,老夫当政之时,老是想着如何不修这铁路,便是修了辽东到京师这段,那也是无奈之举可现下却是没想到老夫致士之时却要借着这铁路往老家走哎,时也,命也方大人,诸位,莫要再送了,老夫现下倒是要好好感受一下,这坐火车是个什么滋味,可是比那马车舒服就不叨扰各位了,各位,留步”沈一贯说着上了火车那列车员此时却是没有其他士子那般殷勤,只是例行公事的朝着前边摇了一下手里的铃铛,意思是他负责的这个车门已经就绪,然后关上车门
众位士子自然是看不惯这列车员的态度有的还想上去理论几句,奈何人家车门一关,便是不再理你成立的铁路局是隶属工部的,只不过现下还是在那泰和钱庄的管理下,自然是和朝廷没什么关系再说这些列车员都是在辽镇那边培养出来的,哪里会有京师这边的人的习气辽镇那边,官吏并没有大明其他各处那般地位,这也是魏刚用了将近十年的时间才慢慢养成的,且仅限于年轻人
沈一贯此时已经坐在了靠近车窗的座位上,他钱财还是有些的所以就买了一个独处的卧铺,这也算是铁路局推出的一项特殊服务了,那就是有钱人可以坐这贵宾车厢,而一般人就只能坐普通车厢了
沈一贯在车窗边上向送行的士子摆了摆手,话是不说的,满脸的无奈站在月台上的士子们也是摆了摆手火车徐徐启动,众人就这么看着沈阁老在他们视线中慢慢消失此时却是没有出现那后世的跟着火车跑的送行方式,士子们还不善于如此露骨的表露自己的情感,当然,他们当中很多也就是来应景的并没有什么真的感情在其中
火车出了京师将直奔山东济南府,然后在那里沈一贯将下车换船,经泰安走运河回杭州老家目前的铁路暂时修到济南,这沈一贯回家的后半程依旧要坐他当年来到京师时坐的漕船的
当了那么多年的官,对于这人情世故沈一贯早就看的明白了方从哲如此态度,他现下已然有点隐约明白了若是用魏刚来的那个时空的一首流行歌曲来形容他此时的心态那便是其实不想走,其实我想留了可是他又不得不走,因为他现下也是隐隐的感到这朝政并非像他想象的那样都操控在那郑国舅手中的打从天启小皇帝上来后,虽然明面上是那郑国舅跟他商议很多事情,但是这一切都是在那辽镇的兵马支持下完成的那郑国舅之所以能干预朝政,还不都是靠着那辽镇兵马可是沈一贯细细一想,这辽镇兵马真的就是那郑国舅的奥援吗这个心思一动,他结合这几年来的所有事情一想,特别是他再次回忆当初那场变动,他就觉得他是被人利用了至于到底是谁利用了他,他现下已然能感觉到了若是以往,他大概还会带领他的一干人马跟那人斗上一斗可是现下,他却没了这心思了他虽然在京师做事,但是江南地方上发生的事情他却一样能知道就在那镇国公消失的那段时日,松江府那边就有大人物被灭了门,这事已然不可能是什么江湖盗匪所谓,大家族,又怎么会害怕盗匪那人既然都有这样的手段,若是他还想着跟人家斗,那真就是不知死活了最起码,人家并没有危害到他的利益他现下岁数也是不小了,再争什么的心思也是没有了与其在这里被人利用,不如回家养老他其实想看看,那人的手段最后是如何
沈一贯走了,马上就有人把这事报给了锦衣卫衙门中的魏刚魏刚此时正在喝茶看报纸,这报纸不用说也是他找人办的,和朝廷的邸报不一样,他这里报的多的是民间的大事小情
“就这么就走了,哎,倒是没想到,这位沈阁老竟然看的有些明白了本来还指望着他在这面上多顶上一段时日呢,结果竟然先走了走的有点早啊,不过走了就走了,这以后咱们要做什么事,倒是能直接一些少了沈阁老,咱们以后就只能用皇上的名义来做事了内阁那边,还要和方某人商量商量,这人也是缺,该再添一些人进来了首辅就让那方某人来做,回头给宫里头说一声”听完李豹的汇报,魏刚马上就做出了相关的调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