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是说丙版那今年科举规矩的介绍吧。这应该是真的了。去年的时候,朝廷为了这科举,可是专门在报纸上做了刊登的,把这新规矩都是公布了出来。最早好像是在那邸报上公布的,然后京师早报转载,再然后其他各处报纸也是在转载。这种事情,朝廷不可能马虎,怎么了,难道这其中有什么不对吗。”
老卢自然是把自己知道的跟这万斯文说了,他一边说,一边看那报纸上写的内容,他倒是没觉着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朝廷现下怎么竟然把太祖定下的规矩都改了,这考试竟然不单单考八股文章了,竟然还考什么算学、历史、格物、地理、农学。这除了四书五经,竟然还考这些无关紧要的东西,再说这格物又是个什么东西,某怎么不知啊。”万斯文此时也是忘了刚才和老卢那争论了,把自己的疑虑一股脑的说了出来。
“哦,万先生竟然不知?”
“哦,小生真是不知,小生这三年来一直在为家父丁忧,却是没想到这三年的时间,这天下诸事变得竟然如此多。这火车已然出乎小生意料,可是朝中其他诸事,却也变得太多悬殊,怎么当朝诸公随随便便的便把祖宗定下来的规矩给改了呢。”万斯文说这些话的时候,有点疑虑,有点不解,更有些愤怒。在他看来,这乱改祖制,简直就是大逆不道了。
“哦,原来如此。万先生不知,其实早在万历三十年秋试的时候,朝廷就已经开始改这科举了。只不过那时候并没有拿到明面上罢了。要说起来,当年还真有不少人占了这先机,卢某一个同乡,若论这文章之道,怕是还赶不上卢某,可是他精通于算学,当年参加那科考,便被朝廷录取了。卢某和那位同乡关系倒是不怎么太近,听说他现下已然在翰林院里的工部当了什么教授,一边自己钻研,一边还要教授新录取的学生。卢某当年也是想参加科考的,可是后来实在觉着无趣,不如出来做买卖。”
“如此说来,卢兄可是举人出身了?”
“呵呵,万先生见笑了,卢某确是举人出身,可是卢某这些年见识的多了后,便也没再把这举人身份当回事了。何况现下朝廷虽然还保有旧制,但是却是鼓励工商。若只想着靠朝廷不收税来过活,那便落了下乘。万先生听某一句,如今这天下,已然不似万历朝的天下了,卢某奉劝万先生一句,若是有机会,倒是可以到辽镇那边去走走看看,这天下已然在变化了。至于这科考,若是万先生真的想投身官场,倒是要好好看看这新规矩了。现下可不是以往了,考上了便有官做。按照朝廷的规矩,还要参加什么公务员的基本培训。以往咱们这些士子,到地方上做官,都是可以带一个师爷的,现下却是不行了。所有政务,都是要官员亲力亲为的。俸禄虽然高了,但是压制你的规矩也是多。万先生想必知道这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吧。呵呵,现下这做官可不似万历朝了,朝廷里边好像新建了一个反贪局,专门调查官员贪墨一事,现下朝中已然有很多人被反贪局抓了起来了。呶,万先生倒是可以看看这丁版,这里不是有一则河南官员贪墨钱粮,被反贪局正法的消息吗。”
“哦,朝廷邸报的东西,现下都能印到这新办的报纸上了?在那里,某看看。”万斯文一听这些,马上开始找那官员贪污被抓起来的新闻。
“如此说来,万某出去京师,岂不是落的一场空?”万斯文自己对于科考的认识当然还停留在没有改变之前,他忽然觉着自己这次去京师机会已经很渺茫了。
“呵呵,这也不一定,万先生虽然在科考一途可能不顺,但是俗话说的好,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万先生此去京师,以卢某来看,得应该大于失的。何况这还没有考呢,万先生怎么就先对自己失去信心了呢。朝廷虽说改了这制度,但是还是保留了这四书五经的八股文章的。卢某去年也是得见了一篇科举文章,便是科考士子写的,虽然也是八股,但是却是很有新意。这文章就是被印在这报纸上的,不过卢某当时并没有太过在意那作者。”
“哦,文章已然印到这报纸上了,那人岂不是天下名动?”
“那是自然,那人是那年的经学状元。不过同期的还有工学状元,文史状元。呵呵,朝中诸公也是精明,这状元现下也是多了。这几年这去考工学和文史地理的,现下也是不少。某现下已然投身生意场中,对于这些却是不太关心,万先生若是对此有心,倒是可以到京师的时候仔细打探一番。”
“那倒是多谢卢先生了。”万斯文听老卢如此一说,便也不再问了。不过他此时脑中却是感想万千。他此时对于老卢说的那句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忽然认同起来。这世界变了,他虽然是个紧守师道尊严,紧守儒家礼制的人,但是他觉着应该好好看一看这世界的变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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