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遇见烦心事儿的时候,就想点根烟,正好手里有东西,张逸飞一边想事情,一边就拆开了烟的包装。
可一根烟刚刚点着,就有人走过来一把把烟包扯进了自己手里。
“还自己抽上了?怎么着,第一次来不知道规矩啊?”抬眼看到抢烟的就是先前叫醒自己的那个,剃着个短寸,一口黄牙,四十来岁的模样。
他说话之间就彻底撕开了本只开了一个小口子的烟包,掏出烟顺手扔了几根给身后的两个人,同时放一根在自己嘴里。他身后的那两人年轻一些,一个二十多岁,一个小三十,脖子上纹着怪异的动物,都是青皮模样。
“没眼色,火!”把烟放进嘴里后,那人继续冲着张逸飞吼着。
“烟。”本就一肚子事儿,现在又跑来个搅局的,张逸飞也是心情很差——虫子的事儿没个头绪,案件的事儿又扑了上来——按照他对这里的了解,这种特重大案件,如果真找不到事情的原由,肯定得给一个顶罪的出来安稳局面,这是老传统。
而且他这种有案底的拿出来顶罪,再适合不过,说服力强,还能用他以前做过的案子来吸引民众仇恨,所以他心中烦躁一点点累积着。
“我说火!”那人看见张逸飞在这犟,加重语气说了一句。
第二声音量很大,吸引了周围一些人的目光。张逸飞抬眼看去,发现这间小小的看守所号子里面,此时竟然塞进了二三十个人,严重超员不说,而且里面还有很多十八九岁的学生。而且像他这种特重大疑犯都没关单间,也说明了这里的满载程度。
“我说烟。”看了一眼周围的学生之后,张逸飞又耷拉下了眼皮,一口把点燃的烟抽掉半截,随后喷出,“知道在号子里,为什么有些人能混的长久,有些人就只能嚣张两三天吗?想欺负新人,也要知道先看,再问。”
“看看新进来的人的神态,尤其是眼睛。最后旁敲侧击的问下犯事儿的原因和犯了什么事儿,是不是说谎很容易分辨。”张逸飞右手捏着烟头,左手摊开手掌,“牢房里面跟社会上一样,一点没眼力见的人绝对混不长远。我现在心情很差,没工夫跟你再多废话,你要么把烟放到我左手上面,要么我用右手戳瞎你的眼,反正你要这双眼睛也没用。”
“选吧。”最后一句话说完,张逸飞盯着那寸头老大的眼睛。
第一秒,那人眼神一软,露出了不易察觉的恐惧,而后看了身后一眼,看到那些盯着他后背的学生后,胆气一壮,色厉内荏的吼道:“我操你亲妈个小兔崽子!”
一边吼一边上手就去裹张逸飞的脖子,想来个突然袭击。
但张逸飞哪里会给他机会,摊开的左手一撑一架,抓住了那人的手臂,随后右手直接抬起,把个烟头狠狠的插进了那人的眼眶里面——还未熄灭的烟头伴随着“滋”的一声,在那人眼眶里熄灭。
空中传出了一股焦糊味儿和让人胆寒的惨叫。
寸头后面的俩跟班看到这情况,二十多岁那个有点怂没敢上,三十来岁那个年纪大点的,倒是快步上前一拳抡向了张逸飞的面门。
张逸飞面对那人的拳头,不退不躲,脚下一个绊子就把他绊倒,随后上前一步,在那人倒地的瞬间一脚掌跺在了他的鼻子上——脚下当即传来连串的“嘎嘣”声,脚掌瞬间下陷了四五厘米,让他皱了皱眉。
皱眉的原因是——这脚的轻重似乎在他意料之外。
理论上这一脚下去,踩在人的鼻梁上,肯定是能让人失去战斗能力——鼻子和下巴是拳击中一击眩晕的部位,张逸飞拿捏的很准。但是再怎么下手重,这一脚下去顶多也就是踩断鼻梁,一声“嘎嘣”就够了,那鞭炮似的“咯咯咯”连珠声响让他感觉不对劲,而脚下传出的踩进泥巴似的松软感觉更让他心生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