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嬷嬷想给妙影院点颜色看看,她把这个想法说给了自己主子,年秋月刚听了两句就摆了摆手,“姑姑既然决定了就尽管去做,只要出手合情合理,我就不怕她钮祜禄冰凝告到福晋那儿,我还巴不得她闹起来。”
“程氏是个谨慎的,奴才觉得不好抓到错,主子觉得翠翎怎么样?”
“甚好,她是整个妙影院里对我敌意最深的了,也是最沉不住气的,又是钮祜禄冰凝身边贴身伺候的,最是合适不过,你们安排就是。”年秋月一边在纸上涂涂画画,一边回答。
于是,当天下午,钮祜禄格格的大丫鬟翠翎就因为在大厨房故意拿走了年侧福晋点的糕点还振振有词地与侧福晋身边嬷嬷孟氏顶罪而被掌嘴十下,消息传得整个雍亲王府人尽皆知的时候,钮祜禄氏的妙影院里,翠翎顶着一张肿的连亲娘都认不出来的脸跪在自己主子面前那是分外委屈啊,“她从不菜(在)哈(大)厨房要点很(心),拉个(哪个)知道真是她要的。”
“就算你真不知道,拿了也就拿了,给那孟氏认个错不就是了,你还敢和她理论这些,真是气煞我也,你可是我的奴才,代表的是我的脸面,您这样被人揪住过错,挨打也是白挨了,我还要因为你去给那个贱人道歉,你......”,钮祜禄冰凝气得脸涨得通红。
程氏眼珠子直转,突然道,“格格,道歉是一定的,关键是怎么道歉。依奴才的了解,爷每天回来是一定要陪着那位一起用饭的,不如......”,她笑得很有深意,钮祜禄冰凝也明白过来,笑了,“嬷嬷果然好算计。翠翘。你去盯紧了大门,看王爷什么什么回府,待到他去了梧彤院记得回来通风报信。翠翎,你且委屈一下,我一定给你讨回这个公道,你的伤也就只能忍着先不上药了。”
翠翎嘴角动了动。最终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程氏皱了下眉,看来翠翎不是心甘情愿为了格格忍着这点儿痛的,这样的奴才可以考虑要不要提拔个人上来顶了她的位置了。低着头的翠翎没有看到程氏的表情,但站在一旁还没有离开的翠翘却是看得一清二楚。她禁不住抓了下衣角,程嬷嬷这是不满意翠翎了,得找个机会提醒她一下。好歹也是这么多年一起伺候主子的姐妹,也不知道再换个人会是怎样的品行和脾性呢。还是翠翘更熟悉一些。
夜色渐渐降临,夕阳逐渐斜下,疑似有工作狂征兆的四爷这会儿才回来,他进府就直接到了梧彤院,这点儿如今在雍亲王府女眷眼里都已经漠然了,守门的丫鬟更是直接放行,待到二门处,才有丫鬟去通知,年秋月立即披了外袍就走到了门口,见到她,四爷很是无奈,“大冷的天,下完雪都要结冰了,怎么还是这么不听话,好好在屋里呆着都不行?”
“我又没走出去多远,不过是在门口迎迎”,年秋月努努嘴,“爷今日回来的可是有些晚,还好月娘说今日吃臊子面,面和臊子都能很快做出来,还不是怕凉了,今日王管家送来了些狍子肉,说是底下哪个护卫猎的,孝敬上来的的,爷呆会儿尝尝。”
四爷就趁着月娘子做饭的时候让人送了热水沐浴了下,自打年秋月觉得夜里总让丫鬟来送热水进出有些难为情后,她就在卧房那儿的墙面上安了一个小门,推开门就是个小浴室,需要送水时就让丫鬟从外间打开耳房的门送水进去,浴室里放置了大的双人浴缸,以屏风围了起来,旁侧还有雕花小架儿,上面放置了瓶瓶罐罐的洗浴用品,四爷在里面泡了会儿,觉得一身的疲倦都去了大半,出来后就忍不住笑这丫头,“你二哥早些年就同我说你是个难养的,我那会儿还不信,现在看来得亏是你嫁到了爷这府里,不然就你这挥霍享受的过法儿,哪个养的起你?”
“爷说的有道理”,年秋月上前给他擦干头发,四爷也就坐在榻上看着她忙活,宽大的麻布毛巾吸水性极好,不多时就已经差不多了,因着还有些潮潮的,四爷就没有立即编成辫子,见翠薇和几个丫鬟一起将各种臊子、酱料和热腾腾的面送来,他起身去往餐桌上。年秋月跟去,为他盛了面,拌了酱料,浇上臊子,四阿哥这才满意地开始吃起来。
结果刚吃了没两口,就有锦屏在外禀报,“侧福晋,钮祜禄格格带了丫鬟求见,说是给您赔罪。”
“赔罪?赔什么罪?”,四爷咽下口中的食物,皱了下眉。
年秋月看了他一眼,眼里涌起几分笑意,这个时候赔罪?打的是好算盘,她剥着蜜桔不在意地道,“让她进来吧,恰巧爷也在,听听她来赔什么罪也好,免得府里过几日全是说我这做侧福晋的仗势欺压一个丫鬟。”
四爷不大乐意地看了看桌子上的饭菜,又瞧瞧了旁边坐着一瓣儿一瓣儿吃蜜桔的小丫头,年秋月感觉到他的目光,一抬眼,笑了,感情这位爷对于钮祜禄冰凝打扰了他用膳很是不满啊。她抿嘴一笑,“爷你接着用就是,你可以无视掉她的。”
旁侧侍立的锦屏忍不住想笑,但还不敢笑出声,那肩膀一抖一抖的。四爷很无奈,见一碗面已经用完,对着强忍笑意的苏总管就低声训斥道,“杵着干什么呢,一点儿眼力价都没。”
年秋月白了他一眼,用眼神制止了苏培盛,自己又给他调了大半碗,“都这时辰了,爷莫用太多,容易积了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