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林觉罗氏离开后一个时辰,四爷从外面回来了,脸色一瞧就是难看的,想来正在气头上。梧彤院里的奴才们就很聪明地不往四爷面前凑。
但是年秋月却不可以不理人,她服侍着四爷将衣服换了,又用了些茶点,就在一旁一坐,继续看自己的账册。
四爷瞧了她一眼,见对方不理会他,他有些不高兴,“秋月~”
年秋月瞟他一眼,“爷有事儿?您说”
她这态度让四爷有些噎得紧,“没事儿就不能和你说了?”
“能啊”,年秋月放下手里册子,“梧情,过会儿爷说完了,你把账房先生给叫到外边小厅里去。”
梧情在旁边也不敢出声接话,只能以点头作表示。
“爷火气很大,不是去办事去了,莫不是不顺心?”
“睿亲王就是个老顽固”,四爷语气很是不好。
“再难啃的骨头蚂蚁都能啃动”,年秋月走过去,将手搭在四爷肩膀上,“爷别给自己太大压力,不是所有人都能拉拢住的。爷不妨问问府上几位先生,请他们可不是只给几个孩子教书的。”
四爷眨了下眼,“没想到,你对那几个人还挺看好。”
年秋月只是一笑,“爷,我去处理府上的事了,爷请便。四爷点头,饮下杯子中的茶,起身也离开了。
这一夜,四爷并没有回来,年秋月让人去打听了情况,四爷外院的书房一夜蜡烛未熄灭。年秋月笑了下,哪几个先生的水平她不是太清楚,但是有史书上的记载。四爷很多点子都是这几位先生推敲出来的,可见是很有头脑的,她不是不能给四爷解答问题,但过于敏感的朝廷问题她一个女人还是不能说的。
十天后,这件事情有了定数,耿侧福晋的哥哥被罢免了官职,年秋月闻言不语。很明显。四爷和睿亲王府达成了解决办法,算是平息了睿亲王府的怒气。
年秋月听说耿侧福晋在院子里哭了好一会儿,她摆摆手。让传消息的绿柳下去了。这些消息都是她不关心的,从宫里传出去的消息,皇上近来已经频繁召集太医,这时候各家各府的消息更让人注意。至于府里。她只关心自己孩子。
半个月后,佟家李夫人派嬷嬷送来一套首饰。庆贺年秋月的生辰,但是首饰盒里却藏了一封书信,年秋月拆开,刚一扫称呼。就收好了,“梧情,送去四爷书房。和爷解释清楚,信上没有写明给谁。我才拆开扫了一眼。”
“奴才明白。”
梧情走后,年秋月吩咐下去,关闭院门,除了四爷,其他人求见都给推掉。她要思考一些事情。
方才她虽然只是一扫,但还是看到了一些明显触动人心的字眼,真的这么沉不住气吗,怎么能想起这种办法?关于这段历史,到底是如何记载的,又有哪种才是真的史实呢?她觉得头疼。
夜深时候,四爷依旧没有往后院里来,年秋月听闻书房依旧秉烛夜谈,她熄了蜡烛,自己先睡了,临睡前,依然还在思考自己三个孩子应当怎样安全些。
两日后,年秋月将四爷喊到了自己院子里,秉退了所有的下人,和四爷谈论了足足半个时辰,屋外的梧情和彤情只能听到屋内先是窃窃私语,继而有低声的争执声,其后屋内响起噼里啪啦的瓷器碎裂声音,让几个丫鬟都吃了一惊,面面相觑,均有不安。从未见过四爷和自己主子之间有过如此大争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姐姐,要不你借口送茶水瞧瞧?”彤情蹙眉,出言试探。
梧情摇头,“不妥,主子吩咐了,没有传唤,不得有人进去。我们还是等一会儿吧。”
几个丫鬟抓紧了帕子,都带上了愁容。
里面声音更加大了,隐约听到了哭声,梧情几个真的吓住了,主子是仙子一样的人,除了那个孩子小产时候落过泪,还没有见她哭过两回呢!这次……
彤情沉不住气了,想推开门,却被梧情给拉了回来,“你疯了,主子爷发起怒来,可不管你是伺候谁的,几十个板子下来,会要了你的命的。”
“可是主子哭了,事情得多大啊,不行,我得去看看。”
“主子什么样的人,你得对她有点儿自信才是啊。”梧情拉住她,“相信我,我伺候主子爷多少年了,主子爷对侧福晋是特别的,不会有事的。”
“你确定?”
“你要相信我”,梧情语气严肃。
彤情似信非信地点头。
就在这时,听到有脚步声,门被大力推开,两人抬头,就见四爷大步流星离开,脸色很是不好,梧情和彤情行礼都慢了一拍儿,眼睁睁瞧着四爷离开,忙起身冲进屋内,就见自己主子正在拿帕子拭泪,见到她们进来,反而展颜一笑,“怎么,你们以为出什么事儿了?这么火急火燎的。”
“主子,您……”,彤情瞪圆了眼,眼睛还是红的,“您吓死奴才了。”
“没什么大事,只是和四爷间意见有些不和,如今已经解决了”,她招手将云屏喊到身边,“我有重要的事情交代于你,此事极为重要,你可有信心?”
“主子交代的事情,奴才豁出命也会办到。”云屏神色一凛,严肃认真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