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千秋大致模仿了一下那段对话,然后才轻咳一声道:“就算任贵仪她们不说,我听爷爷说过,皇上就一个儿子,能在景福殿这样乱来,还让任贵仪不敢管的,肯定就是他。我那会儿心想师父你别一时激动把人给打了,就赶忙冲出去叫你住手。可就因为我这么一叫,险些害得你被他刺了一刀。”
东阳长公主和越老太爷都是事后被皇帝叫去时,通过宫中人脉紧急打听了一下事情始末,可直到这时候,他们方才得知英王李易铭竟然动了刀子!
两人几乎同时倏然停下脚步,转过头来盯着严诩和越千秋,前者被看得心里毛,后者却大大方方看着对面两个大人。
越千秋继续自顾自地说道:“我那时候很后悔,心想我明明一番好意,却竟然差点害了师父。所以,我故意上前劝你别打人,想看看那个小胖子会不会赔礼道歉,可结果他张口就说要让皇上杀你全家。”
这次,东阳长公主脸色更黑了。如果不是一旁越老太爷突然出手抓住了她的手腕,她简直想这样气冲冲回去垂拱殿,把她哥哥的龙桌给掀了。她丝毫没有怀疑越千秋是在煽风点火,因为她看到严诩脸色阴沉,显然被戳到了心头怒火。
“我现他看师父你的眼神很凶,似乎在打着什么坏主意,可你要是打了他,传扬出去,人家会说你大人欺负孩子,可如果把人带屋顶上,说不定人家问起来时,你还能辩称,你是和他闹着玩而已。”
说到这里,越千秋终于叹了一口气:“结果师父你好像太过头了一点。”
严诩被说得缩了缩脑袋,面对东阳长公主那又痛惜又责备的眼神,越老太爷那无奈的视线,他越觉得浑身不自在,好半晌才低声说道:“在外忍了这么多年,好容易做回严诩,我不想再处处受气,哪知道会变成现在这样子……”
东阳长公主满腔怨尤被这番话冲得干干净净,她咬牙切齿地深深吸了一口气,这才冷冷说道:“我生的儿子,哪能随随便便给人欺负了,下次再遇到他敢惹你,你给我往死里打!”
越千秋没想到东阳长公主这样生猛,正咂舌时,他就看到了越老太爷那似笑非笑的眼神。
那一刻,他觉得自己那点小心思好像被人看穿了。
可紧跟着,老爷子好像半点都没有捅破他的意思,笑吟吟地说道:“儿孙自有儿孙福,阿诩和千秋都是有本事的人,不用咱们操心。长公主,刑部没人缘正和裴旭高泽之他们斗得焦头烂额,你要不要跟我去大理寺看他们三法司的热闹?”
东阳长公主对这邀约有些踌躇,可看到严诩如蒙大赦,可转眼间又立时凛然的样子,她不禁觉得很不是滋味,良久才冷冰冰地说:“你越太昌有这闲情逸致,我还没工夫奉陪?”
眼看两位被皇帝请来的家长撇下他们师徒走了,越千秋这才按着胸口吁了一口大气。他瞅了瞅面色怅然的严诩,眼珠子一转就低声说道:“师父,要不,去看看南瓜叔叔有没有空闲,找他喝酒散心?”
严诩这次才体会到上回带越千秋去看杀头,结果越千秋出事那会儿的郁闷,可一听到这么个建议,他的眼睛就亮了。他重重一拍巴掌,眉开眼笑道:“好主意,就这么办!”
他这才回归上流圈子多久,就撞见一堆的破事,是该找当年的酒友一醉方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