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刘焉远去背影,我和刘绶相互看了一眼。
“他应该不会说,就算说了我也不怕!”刘绶轻蹙着眉头眼眸中满是坚定。
“你确定会和他一起走吗?”我拉着刘绶坐到了木屋前矮凳上。
“我不知道”刘绶声音带着哭腔,闭上了眼睛,面带悲切。
我伸手将刘绶揽入了怀中:“这个时候你要拿个主义啊。母后不是说回来就会为你筹办婚事了吗?再不拿主意就来不及了。”
刘绶将头缓缓靠了我肩头:“现情形你也看到了,我拿了主义又如何?”
是啊,如果马防一直不出现,拿了主义又如何?我错看了马防?他真是个胆小怕事人,他想到是郦邑公主清誉,而非刘绶内心感受。想到这我便有些恨马防了,他一走了之,独留刘绶一个人伤心难过,太不负责了。
“然姐姐,不是他错!我们都说好,是我改变主义”刘绶声音瑟瑟:“是我太贪心了”
“妹妹!”我只能揽紧了刘绶希望这样能让她好受些。
艳阳中我们两静静坐着,沐浴着春阳,一直到日头偏西,刘绶才站起了身来:“然姐姐我们回吧,你再帮我问问太子哥哥,马防什么时候能来,出嫁前见他一面我也就没什么遗憾了,好多话还没来得及说。”
“好!一定!”我拉着刘绶一起走出了濯龙园。
回到宫里时天已经黑了,刘庄依然没有回来。悦然宫中已经掌上了灯火,墨竹墨香见我回来便上来禀报。原来这一日我西宫呆了半日,陪着刘绶濯龙园呆了半日,竟不知道前朝发生了这么多大事。
今日是皇上封禅后第一次临朝,却非殿百官齐集。到现还没有散朝。其中议论热闹便是皇上任命太仆冯鲂为一任司空,并赐爵关内侯,三公组合形成了。
太仆冯鲂升官封侯大喜日子对于议郎桓谭来讲却是个悲愤一日。
封禅时皇上提到了明堂、辟雍、灵台,第一次一临朝便向满朝文武百官提出了自己想法,要洛阳修筑明堂、辟雍、灵台。同时要宣布图谶于天下,皇上信图谶,并依据图谶宣扬皇权天授,每以图谶决断疑问。所谓谶实际上是方士们把一些自然界偶然现象作为天命征兆而编造出来隐语或预言,有文字也有图画,所以也叫图谶。类似于封禅之方石上所刻之文。
议郎桓谭上疏抨击图谶乖离五经正义。不足凭信,皇上震怒。终由于赞成朝臣居多,筑明堂、辟雍、灵台。宣布图谶于天下都通过了参议。下午群臣便商讨起明堂、辟雍、灵台应建何处,皇上又称当据图谶以定。桓谭再次竭力反对,皇上大怒,说他胆敢污蔑神圣图谶,要将他斩首示众。
“奴婢听说桓议郎叩头都扣到流血。加上众大臣帮着求情,皇上才消了气。终将他杖责二十,贬为六安郡丞,即日离京。”墨竹声音冷冷似乎不带着任何情绪。
至此再也没有人有异议了,皇上便宣布图谶于天下,把谶纬之书定为功令必读书。此后言五经者皆凭谶绔纬之说。
这是我第一次听到皇上动怒消息。虽然建武二十八年那场血腥捕杀让我知道了皇权威力。但是这次真正让我感觉到伴君如伴虎说一点都没错!满朝文武百官平日里也都是威仪非常,但说不定哪一天,说了一句话触怒了皇上。便会由此丢官,丢命!连皇上宠信梁松之前都受过杖责,也是磕头到流血,才消了皇上怒气。皇权每个人心中都神圣不容亵渎,皇上震怒那就是雷霆之怒。会让每个臣子都胆颤心惊。
只是我令不解是皇上一直是以宽仁治天下,为何这次竟是这么固执不听劝了。我看来图谶本来就是十分荒谬事情。皇上竟然信到如此地步,还颁布天下,定为必读之书。莫非皇上真是老糊涂了?年纪大了就变得固执了?
让林姑姑备着晚膳,我将那幅标有官职名称白色锦帛做了修改。三公任命朝中是件十分重大事件,牵扯面也是甚广。
之后我坐书架前,拿着竹简,等待着刘庄归来。手捧竹简却是一个字也看不进去了,不由又想到了刘绶婚事,怪不得刘绶,刘庄,马防都认为赐了婚就是铁板钉钉事情了。他们潜意识里皇上话就是圣旨是不容违抗事情。而我虽然这生活了几年,但是骨子里我还是现代,人人平等,自己命运自己做主!刘绶不是不勇敢不抗争,只是她生活年代和环境不允许她勇敢和抗争!
意识和思想都是可怕东西,可以控制人行为,怪不得皇上要将那么荒谬隐语或预言奉为经典。信息不发达而又迷信古代,神灵才是强大,皇上便是天命所授,是神灵代表,人们意识里,皇命是不容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