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坐在弹药箱上发呆的邓拓听到他这话“扑哧”一声笑了,“玺哥,你别劝他,他就是个坐不住的人!不出去冒冒险浑身不舒服!”
于涛也被邓拓给逗乐了,啐了他一口后,转过脸问卢玺道,“那个狗日的炮兵阵地到底搞清楚没有?”
“大致方位已经算出来了……可惜咱们没有迫击炮,要是有个五六门迫击炮来个集火射击,狗日的肯定闭嘴啦!”卢玺撇了撇嘴答道。
“放心!早晚会有的!”听他发牢骚,于涛赶紧给他画了个饼,然后指着掩蔽所外面的“土特产”问道,“这玩意儿听说误差大得吓人……该不会放出去后落到我们战壕里吧?”
卢玺一下站直了身体,“军长放心!这个没良心炮我们经过了改进,炸药包绑成了炮弹的形状,炮膛打磨过,非常光滑,气体泄漏很小,所以弹道稳定性高多了,绝对不会出现误炸友军的事儿。”
说到这里,他又有些泄气了,“就是准确性还是太差,弹着点散布太大啦……唉,要是有迫击炮就好啦。”
于涛最怕卢玺发牢骚,赶紧挥挥手说道,“行了,赶快去调试吧……咱们不能光挨炸不还手呀,就看你的了!”
“是!”卢玺一挺胸膛应道,转身继续捣鼓他的“土特产”去了。
看着他忙碌的背影,于涛摸着下巴琢磨着,上哪儿去找大炮给这位研究火炮已经魔怔了的前教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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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5高地山脚下,茂密的树林中,一块约莫有大半个篮球场那么大的空地上绿草如茵,空地旁边就是一段几乎竖立的山壁。
山壁脚下,或坐或躺着七八十个身着迷彩服的士兵,人人面色凝重,个个目光呆滞。
士兵们几乎没人说话,只有几个负了轻伤的在包扎时偶尔会发出或长或短的呼痛声。
梁正勇穿梭在人群中,看望这些轻伤员,他那紫棠脸上挂着轻松的笑容,时不时爆出的粗口和偶尔一个荤段子倒也引来了士兵们会心地哄笑,不过他的努力却无法驱散笼罩在人群上空那股消极与恐惧的气氛。
和战士们逗了一会儿后,梁正勇起身朝空地边缘的树林走去,一离开人群,他那张紫棠脸就变得面沉如水。
树林里有些阴暗,这让张双红嘴上的烟头看起来更加明亮,他面前整整齐齐放着用白布包裹好的二十多具尸体——正是两次冲锋阵亡的士兵们。
“……不能再冲啦!”沉默了一会儿,梁正勇艰难地迸出这么一句。
“不冲还能怎么办?”张双红无精打采的回应道,“咱们还有退路吗?”
“……我不能再让兄弟们就这么白白地送死!”梁正勇似乎在聚集勇气,一字一顿的说道,“撤!我们只能撤了!撤到经开区去!”
“你疯啦?!”张双红被他这句话一激,把烟头狠狠砸在地上,跳了起来。
他的声音很大,引得山壁下的战士们纷纷朝这边张望。
“咱们就这么退回去的话,司令非扒了咱们的皮不可!”张双红朝山壁那边看了一眼,稍稍放低了音量,“你知道他最恨功亏一篑!”
梁正勇沉默了——岳峙确实如此,他认为军人为了完成任务,应该不计任何牺牲。
“更何况咱们还掌握着战场主动权……湖心岛还在咱们手里,咱们的弹药物资也足够……姓于的没有炮,咱们赶不跑他,他也别想赶跑咱们!”张双红红着眼睛叫道,“再冲最后一次,这次炮火准备时间再长些!”
“不成啦!”梁正勇无奈地摇了摇头,“战士们的士气……”
他还没说完,就听山上传来“嗵!嗵!”两声闷响,紧接着传来了“呼呼”的破空声。
梁正勇眼前一黑,整个人被扑倒在地,耳边传来张双红撕心裂肺的喊声,“卧倒!全都卧倒!”
“轰!”“轰!”
两声巨响接连而起,被张双红压在身下的梁正勇只感到一股强大的气流从头顶呼啸而过,方论头盔被碎石土块砸得砰砰作响。
他心中一下凉了半截。
卧槽!对方这是什么炮?威力这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