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把锈迹斑斑的钥匙,还有两张崭新的磁卡,握在一只枯瘦的手里,郑重地放在了向必武的手里。
“向参谋,我是不行了,”枯瘦手的主人,已经奄奄一息的老连长吐着血沫子说道,“你带上钥匙走吧。”
向必武鼻子一酸,眼泪差点就掉了出来,“老连长你别这么说,要走咱们一起走。”
“别傻啦,”老连长苦笑着,轻咳了一声,又喷出了一些血沫,“子弹伤着肺了,这缺医少药的,出去也没治……别废话了,你趁着天黑赶紧走,从后山爬出去,我帮你吸引山下那帮杂碎。”
说完他柱着墙壁费力地站了起来,颤巍巍地拎着枪朝射击缝走去。
“向参谋,记住喽,”走到射击缝,架好枪,老连长扭过头叮嘱道,“为了大家也好,为了你自己也好,别让这批东西落到不靠谱的人手里!”说完再不看他,朝着山下扫射起来。
向必武含着泪出了门,一跃而上了哨塔旁边的山坡,借着灌木丛和夜色的掩护,匍匐爬到山顶才站了起来,回头看了看山下仍在喷吐着火舌的哨塔,他不禁悲从中来。
他是g省预备役步兵师主军火库守库参谋,和老连长带领的守备连共同守卫这座足以装备一个步兵师的军火库。
因为是预备役,再加上g省地处西南腹地,所以守备连并不满员,三个排加起来也就五六十人。
守备部队不受重视。再加上是预备役,所以平时很松懈,常常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
所以。大爆发一来,三个排的大通铺竟没有一个人逃出来,到最后事态平息后一清点,幸存者只有七个人——他,老连长,一位副连长,两名炊事班战士和一名通讯班战士和一名哨兵。
军火库地处偏远。是在大山里挖出的一个巨大洞穴,保密等级高,预备役师里。除了几位首长,知道其具体位置的人一个巴掌就能数完。
但偌大一个军火库,不可能完全隐身——附近村镇里的人们虽说不知道这里具体干什么的,但却知道这是个重要的军事设施——这也就成了他们最终悲剧的本源。
大爆发以后。七个人在大山里过起了平静日子。其间还接纳了十来个逃亡而来的附近村民。
大约在爆发后一个月左右,又有五个精壮男人逃亡而来,其中有几个看起来不想良善之辈。
他也曾经劝过老连长别收留他们,可老连长觉得对方手无寸铁,能有什么威胁?所以坚持收留了下来。
三天以后就出事儿了。
那五个人撬开了保管枪械的库房,通知了外面的二十多个同伙,里应外合一下就攻破了守备连的军营!
他们猝不及防,七个人被打得只剩他和老连长。最后只得退守军火库大门旁边的哨塔——老连长还中了枪。
哨塔地势高,视野开阔。老连长又有一手百步穿杨的好枪法,这才使得对方没法逼近,僵持了下来。
可哨塔里无粮缺水,所以到了晚上天擦黑的时候,上演了刚才那一幕。
向必武攥紧手中钥匙和磁卡——这是开启军火库大门的头四道程序,后面两张磁卡则在师首长那里——咬了咬牙,转身一头扎进了山梁上茂密的松林中。
第二天一早向必武在松林中醒来后,考虑到自己孤身一人,要想保护好这2把钥匙2张磁卡实在是勉为其难,所以找了一个特别醒目的地形埋了起来,而且做好了标记。
下山以后,他很快遇到一个幸存者团队,人不多,只有七八个,都是附近的山民。
加入他们后,向必武开始自己悲催的末世生涯——先是团队被吞并,然后被带着一路东行,几次火并之后,进城投靠了临时政府,他也就变成了临时政府的一名奴隶。
再以后,就是暴乱,逃亡,最终落脚到了北宁联盟。
几天的观察下来,他觉得北宁联盟正是老连长说的“靠谱”的团队,可他万万没想到,自己求见冯辉冯主席,竟然被他委婉拒绝了——什么有事不在,明明就是托词!
倒是那位圆脸姑娘黄薇薇安慰他道,“冯主席事多,可能真没时间见你……不过他不是老大,咱们北宁联盟的老大是于军长……可惜,于军长现在在阿哈水库打仗呢,只能等他回来再说了。”
想到这里,向必武从他那张行军床上翻身坐起。
不行!自己不能再等了——三天的适应期已过,联盟再不负责他的饮食了,要想不饿肚子,他就只得自己出去杀丧尸收罗物资或者找个工作。
可他手上明明攥着这么个宝贝,凭什么再去遭那些罪?
三两下把发给自己的衣服和生活用品往背包一装,向必武起身出了帐篷。
于军长回不来,那我就去找他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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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看,从阿哈水库出去,顺着鸭池河走上三四公里,就到了上麦村了,”于涛指着地图对黄胜和南宫晴说道,“从上麦村沿着金清大道,就可以直达孙可扬的基地……这样,我派几个人送你们过去。”
“不用!”南宫晴笑着说道,“我们有四个人呢,而且这一带人烟稀少,不会有太多丧尸的……于叔,你们人手这么紧张,就别浪费在我们身上了。”
于涛默然——他现在把一排安排在鸭池河出口;四排安排在小车河出口,也就是大坝旁边;六排安排在鸭池河入口。同时照应小车河入口。三个排都在忙着扎营盘,确实人手非常紧张,不管抽调哪个排的人手都恼火。
“你们确定没有问题?”于涛有些狐疑地问道。
看到于涛犹豫。黄胜赶紧接口,“军长您放心,咱们南宫大小姐可是有名的‘女侠’!”
“那好吧!”于涛想想也是,又不是硬拼丧尸,以南宫晴的身手,足以保平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