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烟雨迷蒙的早上。
陈嘉柔心事重重地洗漱完毕后,匆匆出了门。
这几天整个基地越发不对劲儿了,几乎所有人,无论是联盟的人还是普通幸存者,要么是人心惶惶眼睛总盯着警察局,要么是蠢蠢欲动,私底下嘀咕着串联着,似乎在谋划什么事儿。
陈嘉柔很清楚,之所以会出现今天这种局面,根源就在于她让警察局把祁老三抓了。
现在她有些懊恼,早知如此,当初就应该让蒋媛媛直接把祁老三毙了,哪儿会出现今天这么被动的局面。
在快步走向警察局的路上,她好几次出现了这样的念头,不过世上没有后悔药卖,所以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催着罗越飞尽快把这事儿了了,让浮动的人心安静下来。
警察局位于村子的角落里,是栋三层小楼,公检法三家都在里面办公。
陈嘉柔进门的时候,迎头撞上了刚准备出门吃早饭的谢劲松,她把后者拖到办公室问道,“谢局,祁老三这案子怎么样了?”
“已经到了法院了,”谢劲松挠了挠头回答道,“按轮*奸和故意杀人起诉的。”
“那罗越飞怎么还不判?”陈嘉柔有些焦躁。
“……前天就把材料都交给他了。”谢劲松沉吟道,他也知道现在基地里人心浮动,所以抓得很紧。
“嗐!这个罗越飞,拖什么嘛!”陈嘉柔跺跺脚,转身欲走,“我找他去!”
“陈主任你等等。”谢劲松赶紧喊住了她,斟酌着该如何开口解释。
说实话,一看祁老三那样子。谢劲松就知道这家伙肯定没少干坏事儿,可问题是,法律是要讲证据的。现在祁老三打死不认罪,唯一的证据就是陈嘉柔他们的证言。这在法律上根本站不住脚,所以他很理解罗越飞迟迟不表态。
“陈主任,罗法官他有他的苦衷,”谢劲松斟酌着说道,“……这个案子,没有证据啊。”
“还没有证据?”陈嘉柔火冒三丈,“我们这么多人亲身经历,看得明明白白。怎么就没有证据了?……难道非要老大回来录口供才行?”
谢劲松苦笑着回答道,“于军长回来也一样……你们五个人的证言只能算一份。”
“什么?”陈嘉柔眼睛都瞪圆了,“凭什么只算一份?”
谢劲松只得耐心地把相关的法律条文一一跟陈嘉柔解释了一遍,最后无奈地说道,“说起来,这个案子要放在末世前的话,根本没法提起公诉……现在我和曹礼鹏都沟通好了,就这么报上去,我想,罗法官应该知道怎么做了吧。”
陈嘉柔这下明白了。敢情自己认为证据确凿的事儿,只要祁老三不认罪,自己拿他就没辙!不过听谢劲松这么说。她也明白公检法这是准备特事特办了。
“这法律真麻烦!”她低声嘟哝了一句,转身离开了警察局。
看着陈嘉柔远去的背影,谢劲松暗暗叹了口气,这麻烦才刚刚开始呢——这些幸存者团队里,哪个没有矛盾?现在祁老三这事儿开了头,恐怕自己这警察局天天都会接到各种各样的举报,这末世里上哪儿找证据去?他光想想就头疼不已。
就在他头疼的时候,冯辉的办公室里,曹礼鹏也在诉苦。“我都催了罗越飞好几次了,可他就是不松口。也不说怎么判,也不说啥时候判。”
冯辉面无表情地听着。手指在办公桌上无意识地敲着。
现在事态的发展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了,短短三四天时间,整个基地就涌起了一股暗流,有怕被举报的,有想要举报他人的——甚至联盟内部的人员都或多或少受到了影响。
现在各个部门大多处于一种人心惶惶的局面下,工作进展和内部管理都受到了干扰——担惊受怕的,谁还有心思干活呀?
“……我看罗越飞这样子,恐怕是要等于主席回来拍板了……”曹礼鹏还在喋喋不休的说着自己的推断。
听到这话,冯辉眼中精光一闪。
军火库那边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了结,这要拖个十天半个月的,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幺蛾子呢。
说来说去,都是联盟之前的政策太软,对这些普通幸存者太过仁厚导致的,看来,是该上点儿手段了!
想到这儿,冯辉打断了曹礼鹏,沉声说到,“你待会儿就去见罗越飞,就说我说的,这件事,三天内必须要有个结果!……另外,你请谢局长过来一趟。”
曹礼鹏有些疑惑地问道,“现在这事儿跟警察局已经没关系了,就是我们检院和法院两家的事儿,还请他干吗?”
冯辉瞪了他一眼,“老早就叫你遇到事多动动脑子……现在基地里不知道多少人猫着想要告状呢,我跟你说,谢劲松现在绝对也是头大如斗……请他来就是商量一下怎么应付这些告状的。”
说到这里,他冷笑了一声,“昨天规划处的来报告,在天河潭西南五公里的地方发现了一个关停了的小煤矿,我正缺矿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