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航站楼灯如白昼,旅客走了来,来了走,来去匆匆,田良善、章浩和四位着便衣装的干警守在候机室,时不时看腕表。
田队长内心则随着时间越来越近十点而如坐针毡,越来越忐忑,那个……一会儿见到那位小姑奶奶该怎么打呼好呢?
头痛啊,田良善无比头痛,一个多月前,他奉命拦截小姑娘,虽然小姑奶奶很配合,没为难他,现在想想那过程还心有余悸。
他想不通自己怎么对小姑娘心生忌惮,反正他宁愿面对沪城的各级领导,也不愿跟小姑娘打交道,那位小姑奶奶看起来毫无杀伤力,总让人感觉危险。
你说他就是一个武警总队长,就只是奉命拦截了小姑娘一回而已,小女生怎么就惦记上他了呢?
想到两个多小时前施教官从远方打的电话,田队长整个人有点不太好,教官说小姑娘指名要他配合工作。
配合上级工作,那是武警、公安们义不容辞的天职所在,可为嘛又点他?
这不是第一次,犹记九月份初,施教官交给他一个任务,也是因为小姑娘指名点他出马,教官还特意嘱咐说那是小姑娘看重他,让他亲自出马,要求他务必办得漂漂亮亮的,否则……
想知道否则怎样吗?
他可是清楚的记得教官在视频里露出一抹璀璨无比,惊艳绝伦的笑容,说“如果你办砸了,你就等着小丫头找你谈谈人生,谈未来。”。
你能想像一向冷若冰雕,寒气森森的军神教官笑着出那句充满威胁的话时给人的感觉吗?你能想到他当时心里有多惊骇吗?
田良善接到任务的那刻,内心是震惊的,当随着调查,也是无比震撼的,心中翻起无数惊涛骇浪,他知道如果圆满完成任务,那么,其功劳也是巨大的,足以能令他从武敬上校一跃晋升为大校。
那无异于是天上掉陷饼,从最初的震惊到镇定,他经历了一段剧烈的挣扎,现在有条不乱,一步一步的在教官的指示下布署战略攻策,只待时机一到收网。
就在今天,施教官再次来电通知他小姑娘有紧事前往沪城,要求他和章局长全力配合,你说,他能不紧张吗?
田队长的心在接到教官指示的那刻就没平静过,和章局各点最得力,最可靠的两员干将,按要求来机场接待从燕京来的小姑娘。
腕表上的针一圈一圈的转动,很快指到十点十分,广播员甜美的声音传进来,坐着的几人激动的挺直腰杆,他们等候的飞机即将降落。
灯光将机场照得如霍亮,曲七月所包的专机按从雷达上得到指示在预定的轨道上降落。
从燕京到沪城中型飞机两小时左右,专机共飞行两小时十二分,落地已至十点二十三分。
随行人员很少,医生带着四位天狼团的虎将,加上小姑娘本人,共六人,六人一辆专机,不可谓不奢侈。
飞机停稳,医生和汉子们提起行装,陪小姑娘在乘务长所率的空姐引导下下机,包机一天,飞机将进行检维,然后等待明天回燕京。
沪城的夜晚不像燕京那么寒冷,温度也并不高,曲七月仍抱着暖手宝。
乘务长送六人绕过安检区,走机场专员们的通道离开,到达航站楼楼前,医生们跟先一步等待的田队等人汇合。
汉子们在的手机飞机着陆后即解除飞行模式,全线开通,与各方保持联络。
田队长和章局迎上一拨人,心里直打突,小姑娘和医生的脸绷得紧紧的,只怕事情有点不妙。
是谁不长眼惹了那两位祖宗?
两位老大蛋疼死了,赫军医是最令人头痛的一位魔头,他们不清楚那位小姑娘是何许人也,只知道施教官下了死令要求他们务必保护她的保全,绝对不容许出任何意外。
因此可说,那位小姑奶奶才是重点。
他们觉得宁惹魔头医生,也不要去惹那位小女生,更隐约有一种预感,惊动小姑娘专机来沪城的事必不是一般的小事儿。
两人越发的忐忑了。
“上车再说。”赫医生跟迎接的两位头儿打过招呼,不容质否的做主。
武警把车开来,两辆面包车,没有标任何单位的那种,行驶在路上不张扬,也不显眼。
天狼团的汉子接手一辆,医生和小姑娘坐在第一排,一边呆着一位汉子,章局和田队长以及另一位汉子坐后排,四位干警一辆,两辆车驶向沪城市。
抱着电脑的汉子坐在副驾座,耳朵里塞着耳塞,飞快的击敲健盘,不停的调资料。
“这次找你们帮忙是因为有人绑架了我们小丫头的朋友以此要挟小丫头,这位绑架者跟施教官交给田队长带队要办的那件案子的主要嫌疑犯有关联,你们不用做其他,主要是等我们捉到罪犯后你们负责立即审讯以及追捕其他从犯,另外,我们小丫头明天要去一个地方看看,要劳烦田队长协助。”医生知道后面两位老大紧张,非常温和的解释来因。
!
章浩想爆粗口,谁那么嫌命长竟敢绑架小姑奶奶的朋友当人质?
施教官交给武警总队长的那件案子,田队长是主要负责人,他从中协助,跟那件大案有牵连的人员的资料,他们早已一一掌握在手。
?!
田良善脑子里有些发懵,跟某案有联系的相关人员绑架了小姑娘的朋友,难道谁走漏了风声?又或者是那些人有所察觉,准备反击?
如果真是那样,将对他们的计划造成极大的冲击,这不是好消息。
他正想问问怎么回事儿,听到前面的汉子说话了:“医生,具体地点已确定,从信号塔的监测信号显示,手机一直处于开机状态,并没有离开原地。其地点的相关资料也整理出来。”
“在哪?直接去目标地。”医生眸光冷酷。
“在新南街附近的一个名叫‘心悦’的中档小区。”
“心悦小区?”章浩和田良善惊讶的重复街名。
“有什么问题吗?”
“赫医生,那个小区……离大学城不远,据我们所知,那里只有一个中档小区,目前有一半房子被在大学城读书的富家子弟所租住或被外省富家子们购买。”章浩迟疑一下才回答,那个小区是豪门子弟私生活区,有钱人家的少爷们租了房子,周末假期带女伴享受生活的地方。
“哦。”医生点点头,表示明白了,章局的意思不就是那是豪门少爷小姐们肆意宣泄私欲的地方吗?
另一个意思也即是说那地方居民较少,若有人呼救什么的自然也难被发现,或者根本无人在意。
曲七月从下飞机便一声不吭,默默的焐着暖手宝暖手。
“小豆芽菜,别担心,你朋友不会有事的。”医生轻摸小丫头的脑袋,小榕不在,他是保姆,随时可以抚摸小家伙的头。
“嗯,我知道,我是在想一会儿我是把那绑匪打残手脚好,还是让赫大叔一刀阉了比较好。”
曲七月半依在医生大叔肩膀上,藏在暖手宝里的小手揉捏小妖怪,她的小式神还在榕县老家没回,只带小妖怪随行。
小妖怪被封印在自行车上,本来不能离开太远,小巫女费了一番手脚,用一招“偷梁换柱”给暂时换出来几天,至于解封,要等她年满十八岁后才能办得到。
姐姐老欺负他!
藏在暖手宝里的小妖怪,被姐姐大人的两根手指摁着趴在她手背上,默默的帮姐姐按摩手背,忧伤的想哭,为毛他长不大?个子这么小,总是被欺负,太不公平。
汉子们齐齐冷颤,心头只有一个想法——小恶魔!
章浩、田队长更是心惊胆颤的,小姑娘看着文弱,说出的话竟这么血腥,瞧瞧小姑娘说的什么?出口就是把人打死打残,还要……阉人,呃,这简直太骇人听闻了好么?
他们两深深的以为小姑娘一定是跟医生相处得太久,所以近墨者黑,行事作风也颇有医生的范儿,可怜的一颗好苗子,就这么被带歪了。
医生不知道后面两人在想啥,眼神骤然一亮:“揍人这是爷们的活,小豆芽菜只管在旁看着,我帮你动手揍,你说要他横着出来,我保准不会让人竖着离开,你说一刀解决,我不会用两刀。”
唉,小豆芽菜真是太聪明了,一刀阉了,这主意太对他胃口啦。
欺负他未来小媳妇儿,不一刀阉了罪魁祸首帮小媳妇出气,以后还怎么好意思去见未来岳母大人?
医生的手蠢蠢欲动,盼着马上到达目的,然后冲上去直接一刀把罪犯给切了,解救小媳妇于水火,顺带也向小豆芽菜展示一下他高超的手术技能。
章局和田队长的心颤颤的,医生,请手下留情,务必记得留口气,要不他们怎么审讯?
面包车从机场进城花了半个来小时,夜晚的沪城霓灯闪烁,喧哗热闹,街上行来人往,并无萧条感。
开车的汉子依着导航指示在城里兜转,又花了四十余分钟才抵达心悦小区,保安们并没有拦车,面包车畅通无阻,一直找到一栋楼前才停止。
夜色的小区很安静,楼全是七层的公寓式的楼房,数栋楼一片漆黑,显示主人们不在家,有数栋楼只有几家透出灯光,他们面前的那栋楼也有些地方零散的亮着灯光。
信号跟踪到的目村就在楼内,但是在几层楼却没能确定,还需要计算。
曲七月推开窗:“小伙伴,去侦察一下在几楼,有多少人。”
小妖怪大喜过望,一跃而起,嗖的钻出暖手宝越窗而出,冲向茫茫夜空。
田队和章局虽然很好奇,见医生几人一副胸有成竹样子,也闭嘴不吱声,心里则怪异得不得了,来抓绑匪,人却没什么行动,你有见过这样的事儿吗?
小区安静的能听某处响起的“沙沙”声,风刮过,玻璃偶尔也发出吱声,一套亮着灯的寓所内,几人各行其事。
项青悠戒备的看着三个男人,之前房子里仅有严少一个男青年,另两个是后来才来的,两个三十上下的男人,长相普通,眼神凶悍。
严少在给她看了发给小巫婆的视频后并没有再做什么,拿着她的手机玩电脑,为了持手机畅通,他还特意拿充电宝帮充电。
另外两人,她从对话中知道一个叫“虎哥”,一个叫“牛哥”,一听就知是混道上的黑道人士的绰号。
虎哥牛哥明显是受严少雇佣来看守她的,来的时候提了晚上吃的宵夜和饮料零食,坐在一边玩电脑游戏。
项青悠没有吃晚饭,肚子很饿,她并没有吭声,安静的呆在沙发一角,初中高中的危机自救课教导孩子们在遇到绑架时,如果不能自救,那就尽量配合,不要刺激绑匪,以此把伤害降到最低。
她没有办法自救,看对方的样子在短时间内不会伤害她,她的人身安全在目前来说还是有保障的,唯有等,等人来救,或者等找到机会自救。
手脚被绑了几小时早失去知觉,她窝在沙发一边,想了N多自救的方法,最终只需一个条件——必须得等人全部睡着,她才能有机会想办法弄断手上脚上的绳子。
已是十一点钟,玩了几小时游戏的严煜,百无聊耐的合上电脑,打个哈欠:“我睡觉去了,虎哥牛哥,有事叫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