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尸体上都铺着一层白布,这是虎贲团特有的后勤补给中的一项。这看来是虎良的准备工作做到前面了。
郑潜看着满眼的被白布覆盖着的虎贲团兄弟们的尸体。内心却更加的平静了。
这些兄弟因他而来,又因他而死。现在他从'迷'宫里走了出来,站在他们的面前,他被获救这件事的本身就是足以告慰这些将士的在天之灵。
他们应该是死有所值了。郑潜想着。只有死不瞑目才是最坏的一种死法。现在,这些将士可以安息了。
郑潜在将士尸体之间的空当中缓缓的走着。大白驮着虎妞跟在他的身后。
这些在一刻之前还有说有笑的汉子们,进入'迷'宫之前,都已经有了死的觉悟。
这些汉子们不是因他一人而生,现在却因他一人而死。现在,他们就静静的躺在他的脚下,没有一点声息。
这些人中间,或许有的人已经为人父;在地表之上,正有一个'妇'人和一个孩子或者几个孩子,在盼望着他的归来。
这些人中间,或许有的人正在与人热恋。同样的在地表之上,正有一个妙龄的女子,热切的盼望着他的归来。
但这些人永远都不能归来了。
是永远!
郑潜脚步越走越缓,也越走越沉。
觉悟是一回事,但生命却又是另一回事。每一个生命在这个世界上都是独一无二的。却因他一人,剥夺了这么多独一无二的生命。他应该感到自豪,还是应该感到不幸呢?
自己对于这些热血的汉子们而言,是他们的自豪,还是他们的不幸呢?
郑潜苦笑着摇了摇头。伸手'摸'了'摸'大白的颈,再看看驮在大白背上的虎妞。
他顿住了脚步。向着虎威喊了一声。
“虎威!”
“在!”虎威快步上前,到了郑潜的面前。
“烧了。”郑潜手掌划了一个圈。这个圈将所有躺在地上的虎贲团的将士们都包含在内。
虎威大惊失'色'。
“烧了?”
“烧了!”
“可是……可是虎贲团的规矩,要让死者入土为安。这些尸体都加了特殊的香料,需要运回临冬城,归还他们的家人的。”
“让他们的家人看到自己的亲人是怎么死的?”
“这些都是我虎门的弟兄,不能烧!”虎啸也赶了过来。
“我说烧了,你们难道想抗命?”郑潜忽然变的很固执。
“我们不敢抗命,但是祖制不能随便就改了。”
“既然你们认我这个神使,那么,这个祖制从今天起,就不存在了。”郑潜平静的说道。
“为什么神使一定要烧掉这些兄弟们的尸体?”虎门上前,向着郑潜抱了一下拳。
“我说烧了就烧了。”
“你!”虎威虎目圆睁。
这位既是兄弟又是神使的郑潜,忽然下这个命令,让他感到十分的意外,又十分的困'惑'。
“听神使的,就烧了吧。”虎良忽然'插'了上来。
“为什么?”虎威大声喝问。
“这是为虎贲团好,也是为临冬城好!”虎良看着平静的郑潜,淡淡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