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职这种事,只要是给暗部知晓,判决是轻不了的。【】
土老别很清楚,如果失职罪坐实了之后,他将面临的是怎样的下场。
私放九头穿山甲、隐警不报、贪生怕死这中间无论哪一项,都足以让土老别死上几回。他自己的命也就算了,还会牵扯到冰窖的守卫总队长,他的表弟土别。
土别的一个领导之责肯定是脱不了的。守卫总队长在冰窖这儿还算个人,到了十万暗部,则连根毛都算不上。土别的命能不能保住,就看土库曼的心情好不好了。
土老别在土拔鼠暗部的治下生活了这么多年,对这种事自然是再清楚不过。可是眼前的情形,他如果放了九头穿山甲一族,还有多活一点时间;如果不放,则可能马上就会被郑潜捏成碎尸。
土老别自身是一个霸宗,郑潜的底又深不可测,再加上那个有着百多条长腿的黑大个,他们这五十几号人,不够人家几镰就全收割了。
在没有触及到精神信仰的时候,求生的**大过一切。土老别明知道他的这种行为,可能会给以后带来极大的隐患,但是能活一时就是一时,哪里还管得了许多。
更何况,就是放了这些九头穿山甲,也没有什么大碍。九头穿山甲一族的幼子还尽数都在掌控之中,九头穿山甲一族对比那些幼子有着一份异乎寻常的关爱,为了那几十个幼子,冰窖里的几百头九头穿山甲,没有一个出现过逃生的情形,哪怕是有很明显的这样的逃生机会,这些成年的九头穿山甲也不会逃。
这才是土老别这么爽快的答应郑潜放人的原因。他料定郑潜就是得到了这些九头穿山甲,也没有办法将这么护幼的九头穿山甲带离火湖。
五个小队长从很快便从掏空的冰山腹地里走了出来,他们的身后,跟着黑压压一群的九头穿山甲。
郑潜看这些九头穿山甲的样子,都显现出一种很顺服和畏缩的神情,似乎对什么都感到害怕一样。
默默的看着这些九头穿山甲被带到岗楼之下,土老别抬头向着郑潜道:“九头穿山甲已经带来了,你说话可要算话。”
“这个自然。你们开门吧。”郑潜道。
黑漆漆的玄冰大门格格吱吱的打开之后,小队长将几百头九头穿山甲领了出来后,随即又返回岗楼,沉重的玄冰大门传来一阵闭合声。
几百头九头穿山甲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今天这里到底是怎么回事。
它们再抬头看了看同处于岗楼之前的十几米高的蛛背铁螳,神情里有着很重的疑问。
没有狂暴的九头穿山甲的体型不大,几百头也只占了岗楼前不大的一片区域。
郑潜从蛛背铁螳的托盘里蹦下来,在九头穿山甲群前站定。
“你们自由了。”郑潜道。
九头穿山甲群没有一个人表现出欣喜,它们依旧那么沉默而疑惑的看着郑潜。
“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呵呵,稍稍等一下,你们就知道你们是真的自由了。”郑潜也不急,扭头向着来时路看去。
从阶梯的转弯处,传来一阵依稀的嘻闹声。这些声音由小转大,再落到了这几百头九头穿山甲的耳中时,它们的脸上,各各现出了狂喜的表情。
嘻闹声也传到了站于岗楼之上土老别的耳中,它顿时脸如死灰。
玄冰阶梯的一个拐角,忽的窜出了一个九头穿山甲的幼子,它左右小心的看了看,又向着天空嗅了嗅,再向岗楼看来。
岗楼之前的几百头九头穿山甲顿时沸腾了起来。齐刷刷的一大片向着那个幼子奔去。
阶梯拐角处,紧接着又窜出来几头九头穿山甲的幼子,它们看到几百头的九头穿山甲携着一阵风声向它们奔来时,先是愕然,继而醒悟,紧接着便是欢呼了。
几十头的九头穿山甲幼子和九百头成年的九头穿山甲,迎面而奔,很快的便汇合于一处,自是一番久别相逢后的悲喜交加。老的幼的都相互的蹭着头和身体,十分的亲昵。
岗楼之上的土老别狠狠的打了自己两个耳光:“妈的,我真的笨,笨到家了。”
“副队,你这是……”
“早应该想到这人既然能到我们这里,就一定也能到那边的冰窖。可是为什么那边冰窖没有一点警讯?”
“可能,跟我们这差不多吧。”有个小队长猜测着。
“这下完了。”土老别知道事情真的搞大了,成年的九头穿山甲得到了幼子,凭着他们这些非正规军,不说对付那个年轻人和黑大个,就是九头穿山甲随便来几个狂暴一下,他们也受不了啊,“我们死定了!”
“要不……”有一个小队长犹豫了一下,“副队,我们敲响警报钟吧。”
敲响了警报钟,即代表着冰窖这里发生了很大的状部。重兵把守之下的冰窖,向来是最安全的地域,怎么可能会有紧急情况发生呢?土老别有点吃不准,如果警报钟敲响之后,会产生什么样的结果。
“副队,这事宜早不宜迟啊。你看,再这么犹豫下去,它们就要撤退了。”
土老别抬眼看去,汇合之后的九头穿山甲,经过一番情感渲泻之后,确实已经有撤退的迹象。它的眼光再落到郑潜的身上时,看到造成它们这副窘境的年轻人,正在几个成年的九头穿山甲在说着些什么。
土老别咬了咬牙:“敲!”
小队长得令,飞窜而去。
岗楼的另一端,一阵雄浑而古老的钟声,沉重而悠远的响彻了冰窖和火湖的这一片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