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非离冷冷撇了一眼走出来的女人,随后便带着自己的人离开了。
秦雨菲望着远走男人的背影,眼中含着说不清楚的迷恋。
“还看呢,人都走了,再看他也不会把你放在眼里”,霍雲霆嗤笑的看着秦雨菲,真是一个蠢女人。
“我乐意,你管得着吗”,秦雨菲狠狠瞪了霍雲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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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非离出了酒店,没有立即离开,而是站在车身边点燃一支烟,晚上的夜风些许的凉,却是吹不散陆非离心中的燥热鲫。
“陆先生”,温柔的嗓音从不远处传来。
秦雨菲小跑的走向陆非离,小脸上还带着红晕,不知道是不是跑得太急,还是刚刚‘运动’后尚未褪去的潮红。
陆非离狭长的眸子微微眯起,望着眼前的秦雨菲,即使和林夕一模一样的脸,他还是欣赏不起来,似乎对这个女人,一开始就带着排斥,这点连陆非离自己都说不清楚,这种敌意从何而来。
秦雨菲被陆非离的打量,看得很是不自在,“陆先生,怎么这样盯着我看”,说完,很是不自在的撩了撩自己的卷发。
明明是风情万种的动作,偏生让陆非离看了很是碍眼。
陆非离嘴角忽然勾起一抹弧度,让秦雨菲看的失了神。
“不管你是谁,即使和她长得再像,你也终不是她”,男人无情淡漠的嗓音响起,似乎和回忆里的那个男人声音重叠,“秦雨菲,即使你弄成和她一样的脸,我也不会看你一眼,你始终不会变成她”。
在她失神片刻,陆非离却是向秦雨菲靠近了几分,“不过,有一点,她确实比不上你”,忽然靠近的声音让秦雨菲的心,一下子慌乱了起来,小脸上的红润更是明显了几分,显得十分诱人。
就在秦雨菲期待下,陆非离薄唇轻吐,“那就是你不是一般的让人恶心”,冰冷的声音瞬间响起,让秦雨菲猛然回神,看着陆非离近在咫尺的脸,写满了受伤,尖利的指甲陷在自己肉中都浑然未觉。
“我就真的让你这样讨厌吗?”,秦雨菲仿佛用尽全身力气才问出的话,只是这样的问题让陆非离不屑回答,但是他那鄙夷的眼神却是给了秦雨菲最好的回答。
陆非离丢掉手中的烟蒂,不再理会身边的女人,转身就要拉开车门。
“非离,你等等”,秦雨菲忽然喊道,急于上前抓住男人的衣服,却是被他轻巧闪到一边。
秦雨菲扑了个空,差点跌倒,幸好扶着车门才勉强站稳,却是被高跟鞋崴了脚。
陆非离冷冷注视着秦雨菲,“我和秦小姐好像不熟吧,希望你称呼我为陆先生”。
秦雨菲却是充耳未闻,看着陆非离,眼中闪着耀眼的光芒,“非离,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也不管陆非离的表情,兀自说道,“你忘记了吗,以前你总是喜欢我这样喊你的,而你也总是喜欢喊我小菲,非离,你真的不记得了吗?”。
秦雨菲眼角挂着泪珠,看着陆非离,他怎么可以真的一点不记得了呢,难道那些回忆对他来说一点都不值得他记起吗。
“非离,你怎么可以对我这样残忍”,秦雨菲的脸上很快被眼泪淹没,脸上的妆也给哭花了,显得更是狼狈不堪。
陆非离眉头紧蹙,在她看来,秦雨菲这个女人一定是有妄想症。
“让开”,陆非离显然是没有多少耐性看着这个女人在这里演戏,毫不客气的拨开她挡着车门的身体。
“啊”,秦雨菲被推到在地,看着陆非离,眼中带着奢望,只是冷漠的男人却是未看她一眼,打开车门,上了驾驶座,发动车子,离开,一气呵成。
望着远去消失在夜幕里的车子,秦雨菲终于失声喊了出来,“啊......林夕,我恨你,我要你永远消失,啊......”,最后却也是只剩下喃喃自语,“非离,我爱你啊,你为什么就不肯看我一眼呢,这是为什么为什么呢?”。
女人的哭声打破了夜的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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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车身如豹子般敏捷的穿梭在黑夜的街道上,直到一个急刹车,轮胎与地面摩擦发出尖锐而刺耳的声音,忽然划破长空,打乱这夜的寂静。
“聂文,你回美国把大长老请来”,陆非离的声音带着低哑。
那边的聂文显然是没有想到陆非离会让他这会儿回美国去,只是轻声询问,“离爷,您想好了吗?那林小姐这边......”。
“派人二十四小时盯着周维深,应该和他脱不了干系,你现在马上就动身”。
听出了陆非离语气中的急切,聂文会意,不再多言,应了下来。
陆非离挂断电话后,深深靠在了座椅里,自己的脑子此刻剧烈的疼痛,这么多年都没有在清州这几次来的次数多,他知道,逃避是没有用的,他需要完整的记忆。
刚刚秦雨菲的话,还在他脑子里回荡,这个女人,难道真的出现在自己曾经的记忆里。
五年前被人袭击,甚至出了车祸,差点丧命,是聂文的哥哥聂斌用自己的命换来了他的安全,但是也因此头部受到重创,失去了一些记忆,大长老是左门已经近百岁的老人,却是有着神秘催眠术的法师,当时的他下意识不愿意回想自己的过去,所以拒绝了大长老要为他催眠的提议,如今,他忽然想知道自己究竟发生过怎样的事。
最近纷杂的记忆有些回笼,他只知道他是陆子俞的义子,他有一个美丽的姑姑,还有一个小小的未婚妻,是姑姑的女儿,还有未报的大仇。
明明知道大致也就是这样的记忆了,但总觉得少了很多重要的东西,特别是一想起记忆里的那个小女孩,他的头就会痛得无法忍受,就连自己的心都隐隐作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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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母自从那日在盛言遇见陆非离之后,神情就有些恍惚,甚至觉得陆非离的人会一不小心就冲过来杀了她,现在家里的佣人在看见周母出来后就会躲得远远的,上次就因为一个佣人在她睡觉时候替她盖了下被子,结果差点被周母拿着床头放置的剪刀给戳死。
周母今天是接到林振柏电话才出周家大门的,所以佣人即使看见她出去了,也不敢上前询问,毕竟谁都会忌惮‘疯子’的杀伤力。
周母上了出租车,还是觉得不放心,不时回身望着后面的车辆,生怕会出现意外,而且嘴里还念念有词,只是太过凌乱,让人听不真切。出租车司机对她的异样看在眼里,却是没有出声打扰,而是加快速度将她送至她要去的地方。
出租车在一个人多的大广场停下,林振柏看见周母下车后连忙走上前,嘴里还在抱怨着,“你怎么选这么个地方,这万一让火门的人看见又要把我给弄走了”。
周母没有理会他的喋喋不休,而是先对周围的环境做一次检查,随后才看着林振柏,“你不知道,陆非离已经出现了,他现在已经把我儿子的公司给霸占了去,还派人想要杀了我”。
说到这个,周母眼睛里闪着浑浊的光,林振柏皱眉,陆非离要想杀人还不一秒钟的事情,再看周母这怪异的举止,皱眉。
“你找我什么事,快点说”,周母找了个长椅坐下,看着林振柏,“你不是走了吗,怎么还在清州?”。
林振柏见她此刻又恢复正常,便没有怀疑别的什么,“走什么走啊,陆非离虽然放过我,但是却禁锢了我的行动,我根本出不了清州,而且火门的人还在四处找我,我真的不知道不就欠了霍雲霆那点钱,他至于这样咬着我不放吗,陆非离这是要让我担惊受怕的过日子啊,我身上没有一毛钱,还要东躲西藏的,现在过的日子真是连一条狗都不如”。
周母知道林振柏这是又要朝自己要钱,现在自己儿子已经没有了公司,就剩那点家底,对林振柏,她是一毛钱都不想再拿出来。
“我们现在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解决不了根本,他现在这是要猫捉老鼠玩死我们呢”,周母看着眼前的林振柏,满眼的恨意。
“那怎么办?我们怎么可能斗得过陆非离啊,他是不会放过我们的”,林振柏脸色很是蜡黄,最近的毒,瘾又犯得厉害,想买东西,也没有钱,痛苦得很。
“我们想要安生,就必须把陆非离这根刺拔下来,要不我们谁也别想安生”。
“你的意思是......”,林振柏忽然瞪大了眼睛,看着周母,带着不敢置信的光。
周母狠狠点了点头,咬着牙,“不是他死就是我们死,你以为他会轻易放过我们”。
林振柏却是脖子一缩,让他对付陆非离,怎么可能,他十个林振柏也不是一个陆非离的对手,连着摇了摇自己的头,“这件事是你做的,他就算报仇也是找你一个人,根本不关我的事”。
周母看着林振柏的怂样,冷笑,“那把大火可是你放的,你别忘记,陆子娴母女俩在你手里过的什么日子,有件事你恐怕不清楚”。
“什么?”。
周母带着岁月的眼角微微上挑,轻声哼道,“当年拍卖会上一个水晶的公主皇冠拍出天价,据说是为了送给一个三岁的小女孩,你知道是谁拍下,又是送给谁的吗?”。
林振柏当然听说过这件事,脱口问道,“谁啊?”。
“那是陆非离拍下来送给林夕的,当时在圈内还是传出了名声来,谁不知道周延庭的私生女是陆子俞那个孩子的心头肉,你说一个三岁的小野种知道什么,却是因为看着那个皇冠漂亮就想要,陆非离眉头没皱一下就送给了她。我当初让人打听过,陆子娴的女儿被她那个干侄子简直宠上了天,恨不能上天摘星,下海捞月,谁让她掉一颗金豆子就恨不能将人挫骨扬灰,你说要是让他知道你曾经那样对待林夕,他会饶了你,那可是他的心尖肉”。
周母话音刚落,林振柏便一脸惨白。
“那我们怎么办?林夕小时候经常被我打,我甚至还将他卖给一群流氓,完了完了,陆非离肯定不会饶了我的”,林振柏一下子乱了阵脚。
周母看着慌乱的林振柏,眼中划过一抹算计,冷声道,“也不是没有办法”。
“什么办法?”,林振柏连忙追问,现在什么都比不上自己的命来得重要。
“陆非离的软肋是什么?”,周母嘴角噙着意味深长的笑意。
“你是说......?”,林振柏恍然。
“只要拿捏了他的把柄,我们说什么,他陆非离不还得乖乖就范啊”。
林振柏似乎也认同了周母的说法,却也只能认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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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水湾。
看着出现在自己眼前的秦雨菲,林夕倒还真是有些意外。
“看来你这日子过的也不错嘛”,秦雨菲走进来,轻笑着看着眼前在吃饭的林夕。
林夕本来就没有多少食欲,现在看到自己讨厌的人,这口饭更是吃不下去了。
“你怎么会来这里?”,这里被周维深雇人看着,外人想进来,还真是不容易的,所以看到秦雨菲,还是有些好奇的。
秦雨菲在林夕一边的椅子上坐下,看着眼前的女孩,眼睛里隐藏的妒火,越烧越旺,就连林夕都能感觉她对自己的恨意,但是随后却是很快被她隐藏起来,让林夕以为那只是自己的错觉。
“当然是送你离开这个地方,你难道真想和周维深去没有人知道的水乡小镇过一辈子,但是他肯定不会丢下他妈妈的,到时候你又要和那个害死你妈妈的凶手在一起,你能忘得了你妈妈当年的死状,那可是满身是血,脑子里血浆都出来了,死得那么惨,你作为她的女儿,怎么还能心安理得和自己爱的男人还有仇人在一起生活,况且这个男人还是你的亲哥哥”。
林夕因为她的话,变了脸色,“你究竟是谁?”,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对自己的事情这么清楚,周母更不可能告诉她这些东西。
“我不是告诉过你了吗”,秦雨菲起身,在林夕面前看着那张一模一样的皮囊,轻笑道,“我就是你,你就是我啊”。
林夕将她推开一些距离,“你不要在我面前装神弄鬼,你根本就不爱维深对吗?”,林夕这些日子想了很多,包括秦雨菲这个女人,她的所作所为,哪里有一点是为了维深着想,甚至还不惜用绯闻让维深陷入危机当中,而且她事事似乎针对的只是自己,当然这一切只是林夕自己的直觉,没有办法证实这个女人究竟是怀着什么样的目的。
秦雨菲嘴角带着讥笑,“周维深?呵呵,他算个什么东西,我怎么可能会看上他,还想和陆非离斗,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多少分量——哦,对了,顺便告诉你,陆非离和周维深可是之间可是有深仇大恨的,而你,作为他的老婆,自然也是被他连累的,你觉得,陆非离那么优秀的人会看上你?真是太天真了”。
林夕忽然觉得秦雨菲的笑很是刺眼,“你什么意思?”。
“就是你听到的意思咯,因为你是周维深的老婆而故意接近你的,要不然,你以为你有什么价值值得他在你身上浪费时间,你说你现在被周维深困在这里,以陆非离的力量,到现在怎么可能会找不到你呢,他现在已经达到了自己的目的,盛言也已经收入他的囊中,而你,也在拼了命的要离开周维深,现在的周维深可不就是在痛苦吗,这才是陆非离的最终目的”。
“嗡”,林夕的耳朵仿佛被什么蛰了一下,疼痛的难以忍受,却还是强装着自己的镇静,“我不会相信你的,你究竟是谁,到底想做什么?”。
秦雨菲抬眼,看着林夕,充满了同情,“其实我是陆非离的人”。
林夕猛然抬眸,狠狠盯着秦雨菲,随后却是轻笑着摇了摇头,“你如果真是陆非离的人怎么会在维深身边,甚至还帮他生了个女儿,你不要在这里挑唆什么,你说的一个字我都不会相信的”。
“你就那么相信他?”,这个他当然指的是陆非离,秦雨菲一张脸因为愤怒带着扭曲的姿态。
“我不是相信他,而是不相信你,从你出现或许就是一个阴谋,但绝不会是陆非离指使的,陆非离人虽然有些霸道,但他却是一个光明磊落的人,就算他要报仇,也绝不会用这些卑鄙的手段去得到什么,更不会利用我”。
“你......”,秦雨菲没想到林夕到现在还这么相信陆非离,看着林夕的目光更是带着毒。
“好,很好,你不是这么相信他吗,我看你还能信他几时”,秦雨菲说完轻轻一拍手掌,从外面走来几个黑衣人,却不是原先别墅里面的人。
“你究竟想要做什么?”,林夕有些慌乱,这个秦雨菲绝对来者不善。
果然。
“你们将她给我带到车上去”,秦雨菲说完,几个人便抓着林夕往外面走去。
“你们放开我,放开”,任她怎样挣扎,也不可能逃脱。
经至大门时,林夕才终于看清楚,原来外面周维深的人早被秦雨菲的人给全部控制住了,怎么可能来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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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
维深接到浅水湾别墅的电话时,正在老宅陪着周母,最近周母精神越来越差,老是说陆非离要派人杀她,任周维深怎么说周母还是认定自己的臆想。
想起那日在盛言,周母和陆非离的对话,虽然不知道他们之间有什么恩怨,但是可以认定的是,他们必定是认识的,只是自己妈妈是现在这种状态,实在不能再刺激她,所有问题也只能作罢,对于陆非离,现在周维深除了恨真的没有剩下别的,或许他只是因为林夕而已,周维深自己这样认定呢着。
周母这边刚安抚好,浅水湾别墅的电话打来,说是林夕跑掉了,周维深也顾不得母亲这边,挂断电话匆匆来至浅水湾。
别墅里不见了林夕,却是留下受伤的秦雨菲,周维深一张俊脸布满阴霾,看着守卫的人,发了脾气。
“周总,我们也不知道周太太会突然伤了人跑掉,而且她们长得那么像,我们也分不清究竟哪位是太太,这样不能怪我们不是”,为首的人为自己开脱,周维深此刻也是没有时间和他们争论谁对谁错,只能压下所有怒气,“那还不赶紧找人去,找不回来,你们一分钱也别想拿到”。
为首的人还想说什么,接到秦雨菲警告的眼神,低声应了下来,便带着几个人离开了。
周维深这才回身望着秦雨菲,她的脸色很是苍白,整个人看起来有些虚弱。
“你怎么样了,要不要去医院看下”,周维深走过去扶着秦雨菲坐在了沙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