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寻找唐诗诗,沈赫将沈家在B市军区这些年埋下的暗桩全部调动了,这一次,沈家的损失,不可谓不大,至少,经过这一次之后,沈家在B市军区的势力,算是完全的暴露在了君家人的眼皮底下了!
“瞧瞧这个!”凌睿将一张名单丢给了君慕北,声音有些沉有些冷。
“这个——没有出入?”君慕北将那份名单从头到尾看了个遍,有些怀疑的问。
“你说呢?”凌睿白了一眼君慕北,心想这年头什么事情都不要跟“二”字沾边,不过话说二哥以前也不是这样的,莫非真的被莫悠悠给传染了?
君慕北的目光在凌睿的脸上扫了一眼,看着手里的那份名单,眸色完全沉了下来。
“没想到,唐诗诗那个贼婆娘,竟然有这么大的魅力!”片刻之后,君慕北吊儿郎当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这次,我们可谓是不费吹灰之力!”
以后,沈家要是想在B市军区给君家人暗地里使绊子,可谓是完全不可能了!这就跟打牌是一样的,摸了一把烂牌,明明已经够被动了,却还偏偏明牌,这不就是作死的节奏么!
君慕北脸上露出个魅惑众生的笑容,这件事,唐诗诗那贼婆娘办的漂亮!
凌睿看着君慕北那副欠扁的模样直磨牙!
这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站着说话不腰疼!
什么叫不费吹灰之力?他君慕北是没费吹灰之力,可是他家的小野猫,已经身在敌营十几天了,而他也有好长没时间,没睡个安稳觉了!
“你说,这里面会不会有问题?沈赫那个小子,可不是省油的灯,你说他犯得着连这些人马都惊动了?”君慕北细长的手指在最后面的那几人人名上一划。
“那几个人,我已经查过了!”凌睿也有些不解,拿到这份名单的时候,他也跟君慕北一样,怀疑过,但是经过秘密调查,这几个人的确是沈家那一派的。
“你说沈赫那小子玩什么呢?”君慕北坐在椅子上,手指有节奏的在桌子上敲打着,眉毛皱成了曲线。
“我怎么知道?”凌睿生气的一屁股坐进沙发里,烦躁的拧了拧眉毛,这两天,他一听到沈赫的名字就无比的烦躁!
沈赫拿混蛋这两天竟然生病了,而且还病得不轻!本来沈赫生病,他应该放鞭炮庆祝才是,可是沈赫这一生并,小野猫完成任务的时间又延后了,一向到小野猫又要跟沈赫拿混蛋多相处几天,凌睿就气的只想骂娘,他真怀疑沈赫是故意的!
不然为什么早不生病,晚不生病,偏偏在这个时候病倒了?再说了,一个大男人,真有这么脆弱?
“还有上次白茉打算栽赃诗诗的事情!”君慕北没看到怨气冲天的凌睿,喃喃自语,陷入了沉思。
凌睿听到君慕北的话,猛的抬起头,脑子里有什么东西飞快的一闪而过,但是却抓不住,凌睿看着沉思的君慕北,深邃的眸子里面划过莫名的流光。上次白茉栽赃诗诗,就是沈赫在幕后推波助澜,虽然没有他们的计划没成功,但是因为诗诗的那把配枪,倒是让他们警示,将金粉里面的人给彻底的清洗了一遍,果然找出了几个奸细。
一想到这件事,凌睿更加的烦躁,因为他觉得越来越看不懂沈赫这个人了!
沈家在B市军区的暗桩暴露一事,在A市的沈家同样引发了很大的一股风波。
“你给我说说,沈赫这是在做什么?!”沈家老太爷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看着书房里的沈奎,气的胡子直翘,身子直抖!
B市这些暗桩,耗费了沈家两代人几十年的心血,就被沈赫这个不肖子孙,一夜之间给毁了!
“这个败家子!”沈老爷子一想到多年来的心血被毁于一旦,就觉得胸中气血翻涌,眼前发黑。
“你倒是说话!难道就任由那个臭小子,这么胡作非为?”沈老爷子看着一直在身边默不作声的沈奎,更加恼火。
虽然沈赫是他们沈家这一代唯一一个嫡系孙子,也确实很优秀,但是沈奎对这个儿子,也未免太溺爱了点!
“那个东西,目前只能靠沈赫!”沈奎看着怒容满面的父亲,面色平静,语气平淡的说道,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太会隐藏自己的情绪,总之从他的脸上看不出一丁点儿怒气来。
果然,刚刚还被沈赫给气的要死要活的沈老爷子,在听到沈奎的话之后,将原本的那些个牢骚怒气给吞了回去。
“给那个小子打电话,让他给我快点进行!这次要是再出了什么差错,让他永远别给我回沈家!”沈老爷子气冲冲的吼道。
“是。”沈奎看了仍旧无法真正平静下来的沈老爷子一眼,起身出了书房。
“怎么样?爸怎么说的?”一直等在书房外面,急的转圈圈的余曼青,在看到沈奎从书房出来,下楼的时候,心急的上前拉着沈奎的胳膊,说道。
“放心,我不会让沈赫有事的!”沈奎安抚的拍拍余曼青的胳膊。
余曼青放开了沈奎的胳膊,心中却还是笼罩着巨大的不安,她抬头瞅着沈奎,却在对上沈奎那双仿佛能洞悉她内心的眼睛的时候,目光有些心虚躲闪,这些年来,沈奎对沈赫的疼爱,她看在眼里,可是如今沈奎越是维护沈赫,余曼青越是觉得不安。
“你说沈赫这孩子到底是怎么想的?这孩子怎么就这么想不开?那个唐诗诗,果然是个狐狸精!祸害!”余曼青想起前两天史倩被唐诗诗给赶出了沈赫宿舍的事情,脸上露出怨毒之色。
唐诗诗这样的女人,给她的儿子提鞋都不配!坚决不能让她再祸害自己的儿子。
沈奎听了余曼青的话,抬头淡淡的扫了一眼余曼青,走到沙发边坐下,端起佣人沏好的茶,呷了一口,目光深沉。
他原本还想沈赫控制住了唐诗诗,可以牵制住凌睿,让君家有所顾忌,谁知道倒是弄巧成拙了!
没想到沈赫对这个女人,在意如斯!
唐诗诗?有趣!这个名字,他记住了!
正在给沈赫拿药的唐诗诗冷不丁的打了个喷嚏,她抽了张纸巾,揉了揉鼻子,原本就水润的大眼里,泪花闪闪的。
“诗诗,你是不是被我给传染了?咳咳!我说过,这里不需要你,我自己可以的,咳咳!你回自己房间吧!”沈赫看着唐诗诗有点发红的小脸,眼中有什么飞快的划过,一脸的愧疚跟歉意。
“学长,我没事!”唐诗诗不在意的摆摆手,看着一脸病容的沈赫说道:“你躺着吧,我身体好着呢!”
“都是我不好,咳咳!这几天拖累你了!你在侧卧,睡得还好吗?让你受委屈了!”沈赫脸上的歉疚更深。
自从沈赫生病之后,唐诗诗就主动让出了主卧,搬到侧卧去睡了,因为主卧是带单独的卫生间给浴室的,沈赫用起来方便一些。
“别这么说!能有个安身的地方就已经很好了,比这个更差的地方我都睡过,我没那么娇气的!”唐诗诗将药递给沈赫,然后又倒了一杯热水,放在沈赫的手里。
沈赫知道唐诗诗说的是她跟陆涛离婚后,住的那个贫民窟一样的地方,那个地方沈赫去过。
唐诗诗看着沈赫将药给吃下去,又看看沈赫手上吊着的药水,在心里叹了口气。
自从那天晚上之后,沈赫就生病了,高烧41度,整个人都陷入了昏迷状态,唐诗诗半夜醒来,听到沈赫无意识的痛苦口申口今,摸着沈赫拿滚烫的额头,简直给吓坏了,那么高的温度,她真怕沈赫的脑子给烧糊涂了。
唐诗诗喊来黑子,原本想将沈赫给送进军医总院去,但是谁知道沈赫死活不让,嘴里迷迷糊糊的嚷嚷着不去医院,不能去医院,不能让凌睿将唐诗诗给抓走的话,唐诗诗看着这样的沈赫,心里真的是五味陈杂。
尤其是唐诗诗在听到黑子说,自己失踪之后,沈赫只穿了件衬衫,在外面找了她一夜的时候,虽然她知道自己不该心软,但是还是愧疚了。
对于沈赫,她现在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但是又不能这样丢下他不管。
由于沈赫坚持不去医院,唐诗诗跟黑子没办法,只得将医生给叫到了沈赫的宿舍来,经过几天的医疗,沈赫的温度总算是退下来一些,但是仍旧烧着,病情反反复复的,一直不稳定,医生再三嘱咐说这几天不能劳累,需要卧床休养,于是沈赫将所有的公务都放在了自己的宿舍里来处理。
“学长,你这病老是反复,还是去医院保险些!”唐诗诗试了下沈赫仍旧发烫的额头,规劝道。
“不过是发烧!过两天就没事了!”沈赫坚定的摇摇头,然后看着唐诗诗,脸上露出一丝笑容:“诗诗,你不用担心,凌睿不会来这里的,这四周,我都安排了人守着,再也不会让他闯进来。”
“学长——”唐诗诗看着沈赫真诚的眼睛,欲言又止。
“好了,我这里没事了,有黑子守着,你去休息吧,这两天,将你给累坏了!”沈赫虚弱的笑笑。
“没有,都是我不好!”唐诗诗怅然的叹了一口气,垂着脑袋说道。
“没有,都是你太好!”沈赫看着唐诗诗的小脸,神色有些迷离。
唐诗诗有些诧异的抬眸,看着沈赫眼底的那一丝迷离之色,觉得那神色是那么的飘渺,如同遮天蔽日的云雾,让人看不清楚他在想些什么。
“那我先回房间了。”气氛有些诡异,唐诗诗选择了逃避。
“嗯,好好休息!”沈赫看着唐诗诗笑着说。他的笑容,虽然带点病态的疲惫,但是却如同和暖的春风。
唐诗诗深呼吸一下,转身离开,并体贴的带上门。
“大少。”唐诗诗走后,黑子看着从床上做起来的沈赫,一脸担忧。
大少那晚上,是受了凉,发了高烧,但是还没有达到那么严重的程度,之所以烧的这么严重,而且病情反反复复,是因为大少每天都要泡冷水澡的缘故。
生了病还泡冷水,这结果可想而知。
他真不明白了,这个唐诗诗,究竟哪里好,竟然让大少为了留住她,这么糟践自己的身子!
“事情都办妥了吗?”沈赫有些气虚的问,虽然只是从床上做起来这么个简单的动作,他都硬是出了一身虚汗。
“按照大少的吩咐,都已经办妥了,只是——”黑子看着沈赫有些犹疑不定的说。
“只是什么?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沈赫听到黑子的话,语气有些严肃起来,带着浅而易见的急切。
这一局,有可能是他跟凌睿较量的最后一局,无论如何,都不能出半点差错。
“只是大少真的想好了要这么做?”黑子吞吞吐吐的问道,看着沈赫的目光带了些期望之色。
沈赫平静的看了眼黑子,然后肯定的点点头,说道:“就按照我说的做!”
“可是——夫人那边怎么办?”黑子看沈赫态度坚决,只得将余曼青给抬了出来。
如果夫人知道大少会做出这种事,一定不会同意的,非但不会同意,还会发狂!
“这事先不要告诉她!”沈赫听到黑子提及余曼青,眸色闪了闪,沉思一会后说道:“你只管放手去做,我妈那边,一切有我顶着。”
沈赫看到黑子脸上仍旧带着迟疑之色,不放心的嘱咐道。
“是!”黑子朝着沈赫打了个敬礼。
“好了,扶我起来!”看黑子打消了疑虑,沈赫对着黑子说道。
“大少,这次就不要了吧?”看到沈赫又想让他扶着去泡冷水澡,黑子脸上闪过一丝为难。
为了个女人,大少真是连命都不要了!
“这次就泡一小会,我心里有数!这是最后一次了!”沈赫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脸上挂着抹虚弱的笑容,态度却是无比的坚决。
黑子没办法,只得过去扶着沈赫,带着他到了浴室里,看着沈赫坐在满是冷水的浴盆里,黑子有些难受的别过脸去,不忍心看这一幕。
冷水将沈赫身体上的滚烫给消融掉一些,那些冰冷的感觉,让他的大脑清醒不少,不过很快的,他原本就虚弱的身体便不堪重负,冷的牙齿直打颤,一张脸上一会儿透着不正常的红晕,一会儿泛着死灰一样的白。
虽然是这样,但是沈赫的脑中却更加的清明,他闭上眼睛,沉沉的吐了口气,一颗心起起伏伏。
诗诗,这一次,你是不是还会选择跟我走?
“大少!已经可以了!”黑子看着沈赫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哑着嗓子提醒,心里对唐诗诗充满了恨意!
都是那个女人!不然大少不会这么折磨自己!
“这身子,还真是不争气!”沈赫睁开眼,看着黑子那张盈满担忧的脸,自嘲的笑笑。
“大少,不过是个女人!”黑子,终究是藏不住话,恨恨的说。
“黑子,你不懂!她是我这辈子的劫!一个男人,一辈子能遇上这样的劫数,也算是没白活过!”沈赫从浴盆里出来,感慨的说道,眼底又浮现出初见唐诗诗的时候,她那张清纯稚嫩的脸,那样羞涩的笑容。
黑子一边帮沈赫擦身子,一边不赞同的在心里吐槽:都知道了是劫数,干嘛还这么在意那个女人?大少不会是被烧傻了吧?怎么他的话,他都听不懂了?
其实,大少心里也是怨恨的吧?只是放不开!
将沈赫给安置妥当之后,黑子对暗中保护沈赫的人打了声招呼,就出去忙去了,虽然大少说不需要防备唐诗诗,但是黑子对唐诗诗十分不放心,她觉得唐诗诗那个女人太过心狠,不得不防。
大少这么好的男人,她都忍心伤他的心,谁知道她会不会趁自己不在又在大少的伤口上再添新伤!
黑子走出沈赫的宿舍,找了一个僻静的地方,拿出手机,几经犹豫,终于还是下定决心,拨了一个号码,将沈赫的计划告诉了对方。
“我知道了,你暗中注意着那边的动向,一定不能让沈赫出事!”电话那边的男人,声音冷厉。
“是!”黑子被那边的冷气给冰着了,不自觉的严肃了起来,一手拿着电话,还不忘打个敬礼,就好像那边的人有透视眼,能通过电话线看到这边一样。
得到那个人的指示,黑子的心里安定了不少,那个人说得对,不管怎么样,都不能让大少出事,这才是最重要的!
唐诗诗醒来的时候,天已经有些黑了,她这几天,照顾生病的沈赫,是真的累着了,此刻她躺在床上,睁着眼看着仍旧有些陌生的天花板,幽幽的吐了一口浊气!
沈赫学长生病之后,设计工作就暂时停滞了,而她的任务,更是因为沈赫这场病,迟迟不能完成。
老流氓这些天,该着急了吧?
唐诗诗想起那天清晨,凌睿纵情之后,搂着自己迟迟不肯松手,非要她给出个期限,说是要是自己超出了期限,回去之后,他可不会再这么“怜香惜玉”了!
唐诗诗一想起凌睿说出“怜香惜玉”四个字的时候,脸上就忍不住露出朦胧的笑意,老流氓在床上一向表现生猛,哪次不是将她给折腾的散架之后才肯罢休,“怜香惜玉”四个字,跟他就是完全的不搭界儿!
亏他也好意思说出口!
跟凌睿保证过的时间,早就过了,唐诗诗心底还真有点期待凌睿究竟会怎么个不“怜香惜玉”法!
意识到自己脑中竟然萌生出邪恶的想法之后,唐诗诗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捂着被子在床上打了好几个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