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像幕布一般,遮盖了太阳的余晖。外城的战斗依然在继续。空气中到处弥漫着血腥味、蛋白质烧焦味、干草燃烧的烟熏味。喊杀声、哀嚎声、惨叫声、咆哮声,不绝于耳。
一队巴雷特叛军行走在狭长的小巷里,他们拿着剑,脸上充满了不安,仔细查看小巷子的每一个窗口。突然,一幢房子的二楼窗口上闪出人影。
“举起盾牌!小心放箭!”叛军下意识地将盾牌举在头顶。然而迎接他们的是劈头盖脸的液体。
“我受够了!先是箭,现在是……是油!快跑!”叛军话音未落,火把从房顶扔了下来。一瞬间,火苗变成了熊熊大火,被点燃的叛军哭喊着,有的四处逃散,越跑,身上的火越大,有的在地上打滚,想扑灭火,箭射中了他们。
“够了,别浪费箭。”弗朗兹伸手拦住刚拉满弓的红袍子,他冷冷地看着被火焰包围的叛军。
“长官,我们接下去去哪里?”在场的6个红袍子看着弗朗兹,他们喘着气,有的脸上惴惴不安,有的显得亢奋。蛋白质烧焦的味道、楼下的哭喊声、火焰的温度,让站在楼里的弗朗兹感觉像在地狱。
“别怕,小子们。”弗朗兹尽力安慰他们,“你们做得很好,想一想他们有火焰魔法师,烧死了你们的兄弟,我们这么做,不过分。”在两天前,叛军中的某些人也许还和他勾肩搭背喝过酒,他这么说,他一半是安慰红袍子,一半是宽慰自己。
他在房间里走动,在四周的窗户边张望。他不熟悉外城,他和叛军一样,对这里的地形不熟悉。
“听着,清道夫、西蒙,这一招风险很大。你们也许认为我是老糊涂了,但我不这么认为。”出战前,马赫大将在司令塔的塔顶解释道,“我不清楚巴雷特能收买多少中央陆军,五千?六千?甚至更多?但他清楚,都城守备队只有两千人。”
“太后说,温斯顿大学士已经向各行省驻军放出乌鸦,送出急信。”西蒙插话道,紫色法袍显得他的肤色越加苍白。
“远水救不了近火。”马赫大将摸了摸胡子,“我估算着,巴雷特也很着急,他怕各大行省的救兵到来,所以他不会打算打持久的攻城战,他的攻城势头会很猛。”
“他不打算打持久的攻城战,那我们就偏偏打守城战,逼着他盘踞在城外的大平原如何?”弗朗兹指着城墙,“塞巴斯蒂安监督修葺的城墙够牢固,听工匠说,掺进了花岗岩。”
“城墙足够牢固,人心也牢不可破吗?”马赫大将看了一眼城墙上的红袍子,反问道,“都城守备队的守城战经验几乎为零,如果巴雷特全力攻打三个外城的城门,且不说人数上我们消耗不起,如果有守备队开城投降呢?”
弗朗兹远眺城墙。都城守备队装备精良,但大将说得对,他们多数时候面对的是贵族、贫民、商人。
“把他们的先头部队引进外城,然后关闭城门、升起吊桥,人为减少进城的敌人数量。在外城,敌人骑兵的优势没法挥出来。”马赫大将无奈地拍怕弗朗兹的肩膀,叹气道:“小子,我这么做,是为了提升都城守备队的士气和作战经验。也是给巴雷特一个警告,进入外城,他将面临地狱。”
“我更担心没进城的那些敌人,”弗朗兹深深地叹了口气,“当我们打巷战时,城门被攻破……”
“坚持24小时,小子,太后和我将尽量争取援军。”马赫大将临走时,拍拍弗朗兹的肩膀。
当天空的黑布被星光点缀时,地面的火光甚至盖过了星光。
弗朗兹抬头看了看天空,24小时,等明天太阳升起,希望太后和马赫大将能带着援军到来。
“我们去南面增援,别让他们打开城门!”弗朗兹咬咬牙,对6个红袍子说道,“至少在消灭完外城里的敌人前,我可不想看到新的敌人。”
弗朗兹带着6名红袍子,穿过外城中央大街。
大街上,被砍断前蹄的马躺在地上,奄奄一息。躺在地上的尸体,有的肚子被长矛刺穿,有的耳朵被咬掉,有的身中数箭。
“巴雷特叛军都该下地狱!”一个红袍子挥动手里的短剑,恶狠狠地说道,“我要让他们血债血偿!”
说话间,迎面冲上来三个叛军的骑手,他们挥舞着短剑,策马前冲。一个骑手的剑砍进了一个红袍子的肩膀,一个骑手撞飞了另一个红袍子。
“散开!”弗朗兹大喊一声。他后退几步,双手紧握剑柄,格挡住第三个骑手的劈砍。骑手调转马头,继续将目标对准他,冲刺而来。
弗朗兹侧身闪过,高高跳起,将对方从马上拉了下来,两人倒在地上,同时起身。他捡起剑,格挡住对方的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