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云话音刚落,秦乡约就自院内冲了进來,冲着自己的女儿怒声吼道,“你疯魔了不成?婚姻大事哪轮得到你做主。”
秦云见父亲说到就到,慌乱的看向莫问,莫问莞尔一笑,他知道秦乡约一直在外面,也猜到秦云说出这番话之后他会有怎样的反应。
秦乡约吼过秦云之后又转头看向莫问,“你这道人好生无礼,明知小女已有夫家还试图引诱于她,我秦家门庭清白,万不会将女儿许配给道人。”
莫问闻言再度莞尔,此时的道人和尚以及三姑六婆在百姓眼里的地位并不高,与市井闲人沒有很大的差别,秦乡约强烈的反对也在情理之中。
秦乡约见莫问竟然在笑,心中怒火更盛,抓起遗留在桌上那个装有银两的布包塞到莫问怀里,手指大门,“我知道你有些本领,但你不能坏我秦家清誉,快走,快走…”
“父亲,女儿心意已决,绝不会再嫁张公子。”秦云跑过來与莫问站到一处。
“为父先前已经差人告知了张家,张家明日就会派人來接,你如此行事让为父如何收场?”秦乡约气急高喊。
“凉军來到,张公子抛下女儿骑马逃走,这样的人你让女儿如何与他结为夫妻?”秦云辩解。
“张家乃是官家,你若悔婚,他们岂能善罢甘休?”秦乡约指着放在正堂桌上的铜雁冲秦云说道。
秦云闻言面露愁容,低头不语。
就在此时,一中年妇人在丫鬟的陪伴下來到了正堂,“女儿啊,这位英雄对你有救命恩情,我们理应重谢于他,若是换做平时你要以身相许我与你爹也不拦你,但你已经许配给了张家,岂能悔婚哪。”
“娘,张公子贪生怕死,先前舍了女儿独自逃走。”秦云冲自己的母亲诉屈。
“他比你大不了几岁,未曾见过那等场面,此事怪他不得呀,”秦夫人拉着女儿的手柔声说道,“乖女儿,张公子祖上乃是县公,你若悔婚,他势必差人将你爹抓进牢狱,你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娘和你的两个弟弟想一想啊,此事作罢,我们再凑些银两重谢这位英雄,可好?”
秦云听得母亲劝解,越左右为难,无奈之下只得求计于莫问,“恩人,此事当如何处置?”
“由你自行斟酌,我已有正室,你若随我走,只能居偏室,若是恐家人遭受连累,要再嫁张公子,也随你。”莫问笑道。
“你这野道,当真害人不浅,快快带了银钱出去。”秦乡约推着莫问出门。
“莫急,莫急,我等你女儿一言。”莫问脚底生根。
秦乡约推他不动,气急之下转头冲秦云吼道,“你要为父给你跪下不成?”
秦云闻言急忙先行跪倒,“父亲息怒,且容女儿仔细想过。”
秦乡约见秦云口风松动,怒气稍减,走到主位气呼呼的坐下,秦夫人将秦云扶起叮嘱了几句,又走过去宽慰秦乡约。
秦云站立厅堂,看罢莫问又看自己的父母,左右为难,难下决心。
“恩人。”秦云再度求助的看向莫问。
“人生总有选择,也总要承担选择所带來的后果。”莫问说道。
秦云见莫问不明确表态,再度陷入踌躇,良久过后猛然抬头冲莫问说道,“你我已有夫妻之实,此事瞒不住的,只能如实告知双亲。”
秦乡约听得女儿言语连连跺地,连呼家门不幸。
“小声些。”秦夫人伸手去捂秦乡约的嘴。
“哈哈,亏你想的出來。”莫问开怀大笑,秦云先前的那句话已然做出了正式的决定。
秦云闻言愣在当场,秦乡约和秦夫人听出了莫问的话外之音,也止住哭喊转头看他。
“你们不要听她胡说,我们无有失礼举动,若是不信可唤杏儿來问。”莫问冲秦乡约和秦夫人说道。
秦云闻言大失所望,秦乡约夫妻二人闻言则大喜过望。
“我们二人清白是真,但令爱选择了我也是真,张家那边我会出面处置,你们无需担心。”莫问正色说道。
秦乡约闻言彻底懵了,莫问起身走到秦云面前出言问道,“你怎知我不会负你?”
“人生总有选择。”秦云借用莫问先前说过的话。
“你这不是选择,分明就是在赌。”莫问笑容和煦,“你留在此处,我出去一趟,天亮时分就可回返,我那徒儿若是回來,与他安排住处。”
“你要前往何处?”秦云忐忑的问道。
“放心,我不会去为难张家。”莫问笑道,言罢出门东去。
东行不远,莫问寻到了无名,无名正在狸猫戏鼠的逗那鬼魂,见到莫问到來急忙停止戏耍,持了桃木剑准备砍杀。
“罢了,放它去吧。你暂回秦家歇息,为师出去办点事情。”莫问冲无名说道。
“何事?”无名好奇的问道,莫问平时少有笑容,即便有也多是冷笑和苦笑,似今夜这种喜笑颜开的情况并不常见。
“私事。”莫问笑道。
人逢喜事精神爽,莫问往返只用了三个时辰,办事只用了半个时辰,回到秦家卯时刚过。
“你怎么在门外?”莫问冲翘腿躺在马车上的无名问道。
“守着小师娘别让人给偷着送走了。”无名笑道。
莫问笑过之后翻墙而入,秦家并不大,他知道秦云的住所。
秦云的房间外站着几个壮年奴仆,见到莫问到來扯着嗓子就要喊叫,莫问将众人一一点住,拧开锁头推门而入。
秦云的闺房布置的很是雅致,不过有些东西可能在出嫁之日被带走了,故此显得有些空荡,秦云此时正在床上和衣躺卧,见莫问进來急忙起身來迎,“咱们还是早些走了吧,免得张家來了之后聒噪。”
“私奔不合礼数,做不得。”莫问走到桌前倒茶喝水。
秦云知道莫问武艺高强,见他如此镇定,料他有恃无恐,便出言问道,“你先前去了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