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问言罢,中阳子怒冲冠,重拍醒木“你竟敢咆哮天宫,威胁我等?”
莫问并不理会中阳子,而是侧目看向彩衣道姑,彩衣道姑此时面色阴沉,阴沉之中暗藏得意。
彩衣道姑的神情令莫问自愤怒之中冷静了下來,虽然仇人就在眼前,却不能立刻动手,该过堂还得过堂,在过堂之前动手会授人以柄。
“贫道只是提醒诸位秉公处置。”莫问回头直视中阳子。
“你乃下界道人,擅闯天庭已然违犯天规,而今又狂言犯上,辱骂天官,”中阳子说到此处抬高了声调,“來人,先鞭他二十,以儆效尤。”
中阳子喊罢,殿外传來了禁卫应答之声,但禁卫虽然应答却不曾进殿,这些天官來的较晚,不知道南天门外生的事情,但他们已经听到消息,连五部都统都敌莫问不过,他们焉敢冲莫问动手。
中阳子见禁卫迟迟不來,出言催道,“天兵何在?”
“在。”殿外禁卫战战兢兢的站到门外,却不敢迈步进门。?
中阳子见状既疑惑又愤怒,刚想出言喝问,左侧主位的天官开口说道,“中阳道友,天枢子言语无状确有过错,不过此人前來乃是为了鸣冤诉讼,还是先查清此事为要。”
中阳子皱眉看向说话的天官,那天官冲他点了点头,中阳子又看向另一边的天门真人,天门真人垂眉闭目,并不说法。
“玄法真人,有劳你來行那问讯之事。”中阳子坐回了座椅。
那玄法真人正在先前说话的天官,此人鹤童颜,看不出确切的年纪,但根据其头上的白來看,此人年纪应该较中阳子和天门真人要大上不少,身上所穿朝服带有太清绣记,乃主掌天威宫的三位主官之一。
玄法真人并未拒绝中阳子的指派,点头过后出言说道,“天枢子,道明來意。”
“贫道未曾出世的孩儿两年之前被彩衣道姑杀害。”莫问答道。
“事已有两年,为何今日才來诉讼?”玄法真人又问。
莫问闻言略作沉吟,仔细想过之后出言说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莫问言罢,殿内众人惊诧瞠目,莫问的言下之意是他这两年之中一直在苦修备战。
“详述前后。”玄法真人沒有表现出惊讶,因为莫问进殿之后的言行已经表明其怀有动手意图,他此时要做的就是不给莫问动手的理由和借口。
“末世结束次日,诸位派遣天将下凡缉拿贫道上天受审,待得贫道回返道观,彩衣道姑已然将贫道姬人杀害,贫道有妻阿九,任冥司婕妤,见姬人身死,唯恐一尸两命,急现凡间剖腹取子,但彩衣道姑并不罢休,穷追不舍,冲那尚不足月的孩儿痛下杀手。”莫问说到此时已然浑身颤栗,元神强大所带來的超强记忆令当年生的那幕惨剧无比清晰。
“元君,你有何话说?”玄法真人看向彩衣道姑,莫问是上清道人,天门真人自然不便担当主审,而莫问又开罪了中阳真人,如此一來就只有身为太清主官的他是主审的最佳人选。
彩衣道姑随口答道,“此人伙同冥司阴差篡改阴阳,留阳寿已尽之人于阳世,本座得知此事,便下凡收了那妇人的魂魄,那胎儿乃阴人孕育,留存于世不合礼法。”
“天枢子,你有何话说?”玄法真人看向莫问。
“贫道姬人确实阳寿已尽,但贫道幼子却是无辜。”莫问强忍心中怒火出言答道。
玄法真人闻言未置可否,环视殿内众人,“阳寿已尽之人若怀有身孕,当如何处置?”
众人闻言面面相觑,这是一种很特殊的情况,无法可依,沒人敢乱说话。
“赤云子,若遇此等情形,应如何处置?”玄法真人点名。
赤云子直身站起,“阳寿已尽当前往阴曹地府,岂能滞留凡间怀胎产子?”
莫问闻言暗自冷笑,玉清众人对他一直有偏见,更何况他前番曾经开罪过赤云子。
玄法真人抬手示意赤云子落座,随即再度点名,“龙兴子。”
此番站起的是一位太清道人,这道人年纪当在五十岁上下,起身之后出言说道,“天庭律法对于此等情形不见明文,据贫道所知,冥司律法也无有阴律规定该如何处置。”
玄法真人闻言点了点头,随即再度点名,“玉真子。”
此番站起的是坐在右侧的一个中年坤道,此人起身之后高声说道,“怀胎产子延续血脉乃人伦之,天枢子所纳姬人有孕之时并未断绝阳气,其所怀胎儿与其他胎儿无有区别,哪怕此人罪大恶极也应待其生产之后再行处置,更何况此人只是阳寿终了并无罪行在身,故此,贫道认为彩衣元君先前所为……”
玉真子说到此处停了下來,此时众人的视线都集中在她的身上,看她如何为此事定性。
莫问也在注视玉真子,上次临走之时命天将送他下凡的也是此人,他对此人有着很好的印象。
玉真子沉吟片刻,抬头续说,“贫道认为彩衣元君先前所为乃执法犯法,渎职妄杀。”
“落井下石,岂不流于下乘。”坐在玉真子上的道人冷哼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