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粲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看着匆匆而来的刘曜和石勒,眼睛眨了眨,虚弱中带着一丝疲惫“皇叔,你来了?”
刘曜立在下方,静默异常,只是点了点头。
刘粲看着刘曜这番做派,看了看周围,扬起手“都下去吧,让朕跟皇叔聊聊。”
石勒看着陆陆续续走出去的人,本想也离开,却被刘粲止住“石勒,你留下。”
石勒诧异的看向刘粲,又有些紧张的看向刘曜,脸上霎时红了一片。
刘粲坐了起来,看向刘曜轻咳了几声“皇叔,可知侄儿得了怪病?”
刘曜坐在距离刘粲不远处问道“知道这疾病根源所在吗?”
刘曜顿了顿又问道“皇宫内其他人可还有此病?”
刘粲失声的笑起“皇叔,这皇宫除了靳氏,无其他人得病。”
刘曜垂下眼睛“竟然给自己的女儿下毒手吗?”
刘粲看向刘曜,有些后悔的说道“皇叔,粲年少无知,你能否原谅阿粲?”
刘曜扭头看向刘粲“原谅你什么?”
刘粲垂下头,眼睛积攒了泪水“皇叔,阿粲疲惫的这段时间靳准已经把持朝政,而阿粲的那些兄弟却被送去跟父皇团聚,皇叔,阿粲真的后悔了。”
刘粲看向刘曜,眼睛里有着执着也有着一丝希望“皇叔,你是中山王,阿粲相信你一定能保下这刘氏血统的对不对?”
刘曜有些自嘲的笑起“如今军国大政都被靳准把持,你削弱了刘氏皇族,我还能如何保全?”
刘粲心惊的看着刘曜,即使知道刘曜心怀怨恨,但是依旧执着的相信刘曜姓刘,一定不肯让外人干涉刘氏的皇族内事。
刘粲有些伤心的说道“皇叔,元公还是个孩子,他虽然身为太子,但是他实在不能压住靳准的无礼和傲慢,唯有皇叔你,也唯有皇叔你和你的军师石勒才有把握。”
石勒见自己被提到,咬了咬嘴唇,这刘粲打算在自己和刘曜之间打下一颗钉子吗?既让刘曜感动于皇恩浩荡,刘粲还是把刘曜放在重要的地位上;又让刘曜恼怒于帝王心术,刘粲竟然也倚重自己,甚至比刘曜还信任自己?
石勒低下的头带上了一抹恼怒,这个刘粲就是要让自己和刘曜从此产生间隙,从而产生新的势力。这样既可以同仇敌忾的铲除靳准,又可以避免自己和刘曜绑成一股绳子,以免刘元公把控不住吗?好恶毒的心思。
石勒转了转心思,低下头,脸上红了一片,并不作声。
刘曜瞥了一眼脸红的石勒,不做声的看向刘粲。
刘粲见自己的离间计有些得逞,心下稍微安心了些,看向刘曜带上了一丝请求的神色“皇叔,你看阿粲把禁卫军的一部分随你镇守河北可好?”
刘曜眼睛挑了挑“你这样做,可知靳准会如何?”
刘粲闭上眼,叹息一声,再次睁开眼时,眼里充斥了希望“皇叔,你也知道我刘氏有罪的皇族,都会被禁卫军押送会驻地监视,这样的政策靳准又奈之如何?”
刘曜嘴角扬了扬“那你打算用什么名目?”
刘粲摸了摸鼻子“传闻宁家嫡长媳曾打算送你一枚玉佩,而这玉佩便是和氏璧阴佩,不如就说这阴佩带着巨额的财富,而你竟然不为汉国着想,尽想着与宁以恒的君子情谊而放弃了这笔财富,如何?”
刘曜眨了眨眼,想了一会才反应过来“就这莫须有的罪名?这阴佩是真的有财富还是假的?”
刘粲无奈的扬起嘴角“皇叔,除了这件事,阿粲实在想不出皇叔的错处。就算皇叔有错处,也不能让靳准轻易利用,来攻讦皇叔。阿粲思来想去,只有这个办法最牢靠。越是捕风捉影,越是似是而非,越是未见其貌,这事越有意思,越让人深思,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