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久前,善谋的竹简者,明明就用银针探查过一次溪水。当时的溪水没有问题,那喝过溪水的八人,就不应该出现问题才对呀?因为,即便现在溪水里头有毒,那又怎么可能让之前喝过溪水的人儿中毒呢?
“水本身就没毒。”
“啊?”
竹简者莫名其妙的一句话,把几人弄得一愣。
只是,他没着急着解释。眼睛一直盯着夏寻,没多余的动作。恰是一只随时都会出手扑杀的恶狼,正在戒备中。
没理会几人的惊诧,竹简者继续沉声慢道:“水本身就没毒,烧的烟火也没有毒。但,当烟化到了水里就成有毒的了……”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应该是在水里放了马钱子和冬羽草,最先烧的那堆火里,放了夹竹桃和乌头藤。这是麻痹散的方子,火烧药藤成灰,遇汤水即化!
而他刚刚点着的那堆木桩,应该就是藏了催毒性的牛绳花根了…”
随着话语,竹简者的声音越说越冷,越小越慢。直到最后,每一个字都是从他牙缝里漏出来的…
顿了顿…
“用一只鞋子诱人饮水歇息,再用一路青藤乱我心神,逼出弄蝶斩草,碎开滚木散烟尘。
好一道无中生有,以逸待劳的诡谋…!”
“……”
竹简者言罢,余音消散,深意却仍在几人心里,久久回荡,梗咽难下。
……无话
他们一路走来步步为营,小心翼翼,怕的就是着了夏寻的道。可最终该来的还是得来,躲不掉也逃不了。自他们看到那只沾血小鞋的那一刻起,一把看不见的屠刀就已经在他们身后,悄然举起…
小鞋引人聚,歇溪边饮水。
山顶火煮药,扶小脚疗伤。
百丈青藤起,相战忘弥烟。
一环接一环,是那么自然。
一切都早有定数…
一道诡计,就这样活生生一刀砍去八人。直接打破了,原本十三位冲天强者的稳胜局面。
现在,十三去八剩五。五对二,其实赢面还是颇大的。
但…
他们谁都没底。
因为,此刻正挂在夏寻脸上的那道笑容,太淡定了…谁都不知道,他到底还藏着多少后手。
未知才是最让人心忧的…
“我们谈谈如何!”
见小道间的人儿没有动静了,夏寻再次扯起嗓子大喊到。
“……”
喊声回荡山间。道上五人,都只是阴沉沉的凝重着他,没人回话。
夏寻也好像知道他们不会回话似的,一话喊完没多久,又继续喊道:
“之前我说过的话,依旧算数。只要你们肯叛,我们前事不究。待回到岳阳后,必然请问天那位老人家出手,解去各位身上毒物…”
话说一半,夏寻一手成掌,侧身朝着芍药做了个请的手势,接着喊道:“各位若信不过我的话,那芍药姑娘在此作保,各位总不会怀疑吧?”
话尽,仍死寂,无人答。
五道目光像在看傻子般,阴沉沉地看着夏寻,没有任何反应…
“额…”
夏寻被看得有些尴尬。不好意思地用手指刮了刮鼻梁骨,同时给芍药飘去一道眼色。压低嗓音说道:“诶…姑奶奶,你倒是说句话呀。”
此时的芍药,还是维持着刚刚战斗时的动作,绽着气芒一手扶地。她委屈地看向夏寻,幽幽说道:“没用的…”
“啥?”
“那些重伤的人,他们血肉里除了你喂下的那几味药材外,我便闻不出其他药味了…他们没中毒,应该也没其他异常。”芍药幽幽解释道。
“……”
夏寻楞了一下。
这个答案,他之前也有所猜测。可是,现在芍药告诉他,这些人的身体里头,连异常都没有。这可就让他有些犯愁了…
“姑奶奶,你咋不早说尼?这下我可糗大了。”
芍药委屈转幽怨,瞪去一眼:“之前,他们又没伤及脏腑,我又怎么闻得到嘛…”
“额……”
好吧…这可是糗大了。
刚喊了半天自以为是的漂亮话,利诱了半天。结果现那都是废话。人家身上压根就没问题…
“额…没中毒,那得换一招…”
夏寻尴尬地抓了抓头,嘀咕一句。
随后又重新转过了身子,大手指着被青藤串起来的八位血人,神色硬是一狠,再次大喊道:“都给我听好咯!这八人的条小命,就握在我们手里。如果你们不想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死掉的话,就给我速速退去!待我们安全回到岳阳,自然就会把人给放咯!”
“呵呵…”
夏寻不适合装狠。
这一番生硬的狠话说下来,敌人没被吓着,反而把自己人给逗乐了。
“呵呵…”芍药实在是止不住铃铃笑声,空出的纤手虚掩小嘴:“你在唱大戏吗?呵呵…这是哪一出的呀?哈哈…”
“……”
夏寻没好气地撇了下嘴角。
他当然知道自己说得生硬啊。从小到大他就没放过这么狠的狠话,这第一次说,那也只能照着书上戏文的样子,念上一段咯。
谁知道,这话一出口,还真就成唱戏的了…
只是事到如今,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想收也收不回来了。这狠话,还得往下说…
“咳咳…”
夏寻干咳两声,强忍着红脸,继续开腔喊道:“都听见没有?你们要识相的就赶紧给我退了!否则的话,你们可就别怪芍药姑娘心狠手…”
利诱不成改威逼,可威逼也不见得人家吃呀…
最后一个“辣”字,夏寻还没说出口…
“蓬蓬蓬…”“噌噌…”
五道人影疾掠而出…
“弄千蝶!强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