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一巴掌不疼,魄香主笑了。
“那你还是先写封信,寄回北边问问清楚,再下论断吧…”
心一沉,夏寻眉头一皱,魄香主的话,似乎别有所指:“什么意思?”
“呵呵…”
魄香主冷笑不语,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
山风吹拂,灰烬飘飘。
漫天大火,总有寂灭时。
一隅荒村,剩断壁残垣。
寻思千百,沉默许久,办法依旧是没有。
逝者已逝,生者如斯。眼前这位魄香主,太棘手。虽说,他对芍药充满了愧疚,但在这条村子的事情上,他实则是软硬不吃…
再探,也是徒劳…
一股深深的歉意,油然而生。
夏寻细心地帮着芍药把她那零散在脸庞的丝,撩至耳后,淡淡道:“我们可能得食言了?”
“恩…”芍药点点头表示理解。
夏寻也默契地点点头。
接着,他从芍药的小腰包中,取出先前用手帕小心包裹好的“尸草”。缓缓起身,迎着魄香主走去…
“那废话咱不说了。两个要求,你必须应下。”
“哼~”
看着迎面走来的人儿,魄香主两眼阴沉,冷哼一声,没有回话。
“你别装,装也没用。要应不下来,回岳阳后,我定不会让你有好日子过…
你得相信我有这个手段。事情到了这一步,即便芍药不说,回到岳阳我都能轻易把你揪出来。这你是知道的…”
“而你,不敢动我!”
“……”
魄香主,依旧没说话。冷眼成冰霜,是怒不可言。因为,这是一位出窍蝼蚁对一位王者的威胁。而,夏寻不是芍药,他从始至终,都没有丁点资格,值得让这位王者感到胆怯或让步…
夏寻没理会这么寒冷的冰凉,他走到魄香主跟前,微微弓下腰杆,轻轻地捏了捏狗娃那脏兮兮的脸蛋,柔声笑道:
“第一,每年都要领狗娃来岳阳,让我们见上一面,确认他是否活得安乐。”
说着,夏寻抓起魄香主那粗糙的大手,把手帕包着的尸草,放在他手中,才继续淡淡说道:“第二,他娘亲不能死,而且不能离开狗娃身边。至少,在他成人之前…”
缓缓几话说完,夏寻重新站直身子,头颅稍仰,静静地看着那张狰狞的面具…
突然喝道!
“你必须应下!”
“……”
神情淡然,光明正大,只有微微怒火。给人感觉,他只是站在一位同境的人儿面前,而非站在一座名曰“王者”的大山下。
飘然世外…
场间无人言语…
烈日当头,暴晒着两道对比鲜明的人影。徊绕青烟,回旋在他们的脚下。两股无形的意念在虚空中角逐着…
这是那少年,想要亵渎王者的尊严!
这也是一场没有硝烟与结果的厮杀…即便,这场厮杀的最终目的,只是一个必然的结果。但,王者的尊严又岂能让蝼蚁踩踏?
只不过,
这,并非是指所有蝼蚁…
至少那只母蝼蚁就不是了。
“我手疼…”
“……”
正在两人相处不下之际,芍药带着微微不悦,开口了。
她的这话间还有些潜台词…她其实是在对那位魄香主说“你赶紧投降,别浪费我疗伤的时间,因为我手疼…”
“……”
“哼!”
果真是一物降一物,靛蓝染白布。堂堂王者境,对外人而言是猛虎,对这野蛮状态的芍药姑娘来说,那就是只兔子了。
魄香主狠狠地瞪了夏寻一眼,冷哼一声,便心不甘情不愿挤出一句话来。
“每年中秋,见上一面…”
说话的同时,魄香主弯腰伸手,抓起地上的人躯,拱在手腕处。
“哦…”
对于这个答案,夏寻一点都不意外。
冷淡地回应了一声后,他揉了揉狗娃的脑袋,歉声道:“狗娃,都怪大哥哥力气小,打不跑坏人…这次,哥哥姐姐恐怕要食言了。”
“……”
“谢…谢…大哥哥…”
“谢…谢…大姐姐…呜”
泛红的眼睛,稚嫩的脸蛋,强忍着眸子中的泪光,狗娃想了好一会,才哽咽地说出两句话来。
虽然,他不知道刚刚到底生了什么事情,但,他能清晰地感觉到,为了救下自己和娘亲,眼前这位哥哥已经花了很大的力气了…
“呜…谢谢哥哥…谢谢…”
夏寻用手指抹去狗娃欲滴的眼泪:“乖…记着,你是男子汉,不能哭!等明年中秋,哥哥会去看你的,到时候你要被欺负了,可得告诉哥哥姐姐,我们帮你去找坏人算账…”
“恩…啊…谢谢…谢哥哥…呜”
“谢…谢…呜”
此时此刻,狗娃除了谢谢以外,还真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毕竟他只有六七岁,即便再成熟他也只是个娃娃…
江湖事,人情冷暖他又能懂得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