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啪…”
那就是,迅速地从车厢、怀中、包裹里,掏出一张信纸,一只信鸽。快速地在信纸上写上几个草字,夹站信鸽的爪子上,放飞…
通风报信!
这些匆匆往来的过路客,或许不认得这两位正在嘻嘻哈哈的血人儿,是何方神圣。但他们必须认得那少年背着的少女,她身上穿着的那件被鲜血染红了的白麻衣…
因为,整个岳阳城,麻衣唯有问天可穿。而白色的麻衣从来都只有一人穿过…
就是山顶的那位老人家。
而,现在,那件白色的麻衣,穿在了这位少女的身上,还被鲜血染成了红色!对于这样的一个,能掀起江湖惊涛骇浪的小道消息,敢问又有谁能放过?
这可是大事啊!!
夕阳红,人儿归,
车马往来信鸽飞。
信鸽飞,岳阳中。
满城江湖顷刻潮动,
麻衣银剑东南奔涌。
岳阳楼…
“报!经查明,东道两人确是七星夏寻、问天林芍药,无异。”
“报!夏寻身上染血,却不见有伤,暂时不知道伤势如何。”
“报!林芍药手脚皆有伤,脚为贯穿伤,手为撕裂伤,缘由暂时无法推算。”
“报!城东七星,八院院长领七千弟子出城…”
“报!城西问天,曹仁轩领三千五百弟子出山…”
“报!城南化生,三藏禅师出城…”
“报!城东五庄,王瑾携三百弟子出城…”
“报!城北…”
无数急讯,随信鸽黑马接连报上。
好好的大年一,红红火火的岳阳楼,霎时间便被蒙上了一层挥之不去的阴霾。
“难道,又要出大事了?”
“谁的胆子这么大呀…”
“这小子真是灾星啊,这大年初一都要整的岳阳不安宁…”
“哎…这年还能过不?该不会又要封城了吧?”
“……”
开年的第一天,七星问天两大院府的小祖宗同时负伤,敌者无论是仇杀,还是别有所图。按江湖上的规矩讲来,都无异于狠狠地给两大院府来上了一巴大掌。这结下的仇,可是不共戴天之仇啊…
况且,这事还涉及到了那位,弱至出窍,却随时都能撬动一城血雨腥风的少年?只要和他扯上关系的事情…又有哪一件不得死伤些人儿的啊?
揪心…
“等下…”
“诶,这事不对劲呀…”
“这大过年的,他两不去给长辈拜年也就算了,怎么还跑到城外野林子去瞎晃悠啊?”
大堂一饭桌上的汉子,悄声说道:“你们说…会不会…是他俩跑林子里去鬼混那些事儿,结果遇上强人劫道了?”
“你说话可得注意些哦…现在两院府正在火头上。弄不好,你可就惹祸上身的了…”邻桌的人儿,转过身去,好心提醒道。
“你可别说不是…这位兄台的推断大有可能…”
一位贼眉鼠眼的青衣男子,低着头,绿豆般的眼珠子偷偷地四处瞟着,做贼般压低声音道:“昨夜我家师兄就在庙会遇着他俩了…你们猜他俩怎么着?”
“怎么着?”
青衣男子绘声绘色的一句话,立马引来了周遭食客的好奇目光…
他故作神秘地又等了好一会:“他们悄悄出城了!”
这男子是方怕自己说得还不够生动,赶紧又补充道:“那时都已经是后夜丑时了,他们就这么偷偷摸摸地领着个娃娃,从庙会拐着小巷走出了东门。呐小心得呀,简直就像最贼似的…”
“那之后呢?”旁边一位中年男子,饶有兴致,探过头去好奇追问。
“之后我师兄就跟了一段路,一直跟到他们出了东门,那就没跟了…”
“但,你想呀…这孤男寡女的,大半夜的跑出城去,要做啥事情,大家不都心知肚明么…哈哈…”
“不过,也难怪那小子饥渴难耐,问天那位小师叔长得可水灵了…谁见着咯,不都得把口水流到地上去哦?你们说是不是这道理?”青衣男子肯定的说道。
“啪~”一位年纪较大的商贾老人,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他重重地放下手中碗筷,正色斥喝,打断青衣男子的话语。
“年轻人,说话做事要讲究真凭实据,莫信口开河辱了一位姑娘家的名声。你也是说了,人家可是还带着位娃娃呢…”
“诶…”
“杨老此言就差矣了。”坐在商贾老人旁的一位公子哥,摆了摆手,笑道:“昨夜丑时三刻,我们可是有好些人都看到了,那只青鸟载着那娃娃回了那座山顶的咯…”
公子哥的笑意突然变得淫~秽:“你说这三更半夜的,孤男寡女在城外林子里,除了那些事儿,还能做甚呀?”
“哈哈…”
“哈哈……”
经这公子哥淫逸一说,顿时惹得哄堂大笑。那位商家老人,也无力反驳了。因为,常理来推断,事情也就只能这么展下去了…
冤,实在是冤。
幸好,那两位当事人不在场,也听不见这里的淫淫声语。否则,这肯定得着找面结实的墙壁,一头撞死算了。
他们这冤屈,真就一点都不比那条荒村死去的人儿,差多少。
本来是一个惊心动魄,差点丢了性命的夜晚,来到了这些闲人的嘴里,却生生被搅和成了男女苟且胡混之事。
这世间上的流言蜚语呀,往往就是这么根据些蛛丝马迹,再添油加醋掺和些想象,实实确确,又有理有据,却和事实相距千里。任你有千万张嘴巴,那也抵不过一个被歪曲了的事实…
流言蜚语。
“哈哈…你说这两人也不缺那几个房钱,咋就跑野林子去鬼混呢?”
“这你就不懂了,这年轻人的调调,就好这口。若火气上来了,就地泻火也见不得没可能…况且,凭问天那位小师叔的姿色,那小子哪能忍得住啊?不尿裤子就很好咯…哈哈”
“哈哈…兄台说得在理,在理…”
“哈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