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先生让我穿的,我也没法子呀…”
夏寻深深地看了一眼远处扑涌而来的飞禽走兽,无奈地侧过脸去:“这人太多了,那村子里头的事情,恐怕也没法子包了。”
芍药也看了眼远处,深思片刻:“我们给他拖了这么长时间,该清理的痕迹他估计也清理得差不多了吧?应该不会有大碍的。”
“哒哒…”
“唲……”
说时迟,那时快,两人的三言两语对话间,迎面扑来的飞禽走兽已经很近了。整片大地都被暴踏的马蹄,敲击成了一面咚咚作响的锣鼓。
“回去后,能安排我和那人见个面么?”夏寻问道。
“……”
芍药幽幽地看向夏寻,她的脸上显得有些无奈和无辜。
夏寻这个问题,很让她为难。一边是她的至亲长辈,一边是她的“蓝颜知己”,可以说手心手背都是肉。而,那位魄香主,在被揭穿身份之后,仍不揭下面具,便匆匆而去。这便说明了,他根本就不想让夏寻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你不说先给村子里去信,问问你爷爷的么?”芍药幽幽问道。
“哒哒…”远处来人,越来越近…
“其实,不用问也知道答案了。”
夏寻的眼色坚韧三分,没有退让,他继续说道:“但,这事既然遇着了,我们总得做些什么不是?不然,他们太可怜了。”
“……”
芍药沉默无话,仍犹豫。夏寻的请求,她此时恐怕还应不下来…
“啪啪啪…”
“御~御~”
瞬息数里,远处的“山洪”转眼便至。
漫天禽鸟、仙鹤拍翅下降,一地走兽、黑马停在半里外,旋风大作,强停声响。落地的各异禽鸟,内三层,外三层地团团围住了官道上的两血人儿,密不透风。阵仗、作势之烈,给人感觉,这些强奔数百来而来的人儿,不是来救人的,简直就是要来揍人的咯!
直吓得,那些不知根底的来往货商马车,掉头就跑…
“哒哒哒…”
禽鸟落地,鸟上的大儒、道长纷纷走出。
这个时候,能驾禽鸟而来的,都是些院府高人。而能靠至前列布落的,则都是些七星、问天的两院师傅了。此时此刻,问天七星这两院府在岳阳城内的地位到底有多高,一眼便能分得清楚。
“他娘的,你又捅什么大娄子啦?”
最先行出的,是七星那位脾气最暴躁的天枢院长。他一脸怒容,人才走出几步,便就忍不住指着夏寻,破口大骂:“你个王八蛋的,大过年的你停歇会行不行啊?先前被人砍得半死,你还不够…你真想被人砍死才舒服啊?”
“老二你别急呀,问清楚情况再骂不迟啊…”瑶光院长走在他的身后,强扯着他背上的红披风,劝道。
“你瞎子啊?这还要问?啥子情况你看不出来吗?”
天枢院长大手一甩,甩开瑶光院长扯着的手。几步并走,来到夏寻面前,指着他的身上的旧血,转脸看着瑶光院长,又继续大吼道:“你看看,你看看,这是啥啊?啥啊?还用问吗?肯定是他娘的,又是去找人干架了呀…”
骂着骂着,天枢院长转回头去,虚戳着夏寻的额头,吼声再高几分。
“你敢说不是吗?你敢不承认吗?你他娘的,就一个出窍境,你狂个啥子啊?”
“会用铜板丢几个飞镖,你真就以为自己天下无敌了是吧?他娘的…”
“大过年的,城里有的地方是你待,你非要带着人家小姑娘跑到这荒山野林里,你脑子进浆糊了吧?”
“说话啊!你不很能的掰吗?……”
“……”
惨,
不闻不问,一轮臭骂。这骂之凶狠,硬是把周遭前来相救的两院师傅们,吓得一声不吭…
丢人,真丢人。
虽说打者爱也,骂者亦爱也。
但,毕竟人还是要脸的呀…
这大庭广众之下,少说也有万来人呀。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前,生生挨着一顿无休止,且无法还嘴的臭骂,这日后还能有脸么?
夏寻此刻是被骂得脸红耳赤,脑袋下拢,就连自杀的心情都快冒出来了。而,在他身后的芍药就更甚了,虽说天枢院长骂的不是她,但别人可不这样看的了。被这万来人当耍猴一样看着,这让一个姑娘家家的哪能受得了啊?
一脸通红且无辜,小嘴瘪下,都快要哭出来了…
奈何…骂者是长辈,除了认栽他两还能咋的?
“闭嘴!”
幸好,这七星的人儿估计是早有预谋,只是想给夏寻一个警告。在天枢院长怒骂一大会后,在他身侧的李清风一把把他大力地扯到身后,两眼一瞪,丢去一个闭嘴的眼神。
“哼!”
不过天枢院长也算是有些分寸,知道是骂得差不多了。也就顺势哼了一声,一甩手臂,不在说话了。
“说吧,人在哪里?”李清风,没绕弯子,直接冷声几字奔入要害。
“额……”
这时,夏寻才缓缓地抬起那张几欲尴尬得滴血的脸庞:“这里人太多了…”
“你他娘的,你被揍傻了是吧?他是问,揍你的人在哪里!”见夏寻磨磨蹭蹭,暴躁的天枢院长又忍不住怒喝。
“他没被揍傻,是你骂人骂傻了。”站在靠后的曹阁主,拍了怕天枢院长的肩膀,接着走出几步,来到李清风身侧。
“你啥子意思啊?讨架打是不?”天枢院长被这一说,顿时更怒。
不过,曹阁主没有多加理会,他转脸深沉地看着夏寻背上的芍药。淡淡道:
“说能说的。”
“……”
“西南十七,十二里路。”芍药憋着小嘴,委屈回道。
“……”
“那就下来吧。”
“…”